“青榆……”他語氣竟有了幾分溫柔。
我低著頭不去看他。
“青榆,我,我們……”他靠近了我兩步。
龍涎香的氣味更甚,我自覺的捂了下鼻子。
我也不知為何,原先我是覺得這帝王香是頂好聞的。
“我身上有什么氣味嗎?”
我搖了下頭。
“青榆,你不要怕我好不好?”他溫柔的快要溢出來。
我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又局促的搖了下頭。
他輕手抓起我的左手,看著我缺了指甲的指尖,眼里竟皆是心疼之色。
我不喜歡他這個神情,慌忙將手縮回來。
他空手懸在半空中,遲遲不落。
炭盆里傳出幾聲噼里啪啦的碎裂之聲。
“皇上,我困了,您請回吧”我低著頭說。
我們相對無言,站了好久好久,他輕聲說道:“好,你早些安置,我回勤政殿了”。
“青榆……”
“恭送皇上”我迅速福下身子說道。
他不再說話,又看了我一會兒方才離去。
我長舒了口氣,站在原地遲遲動彈不得。
第二日一早我剛睜眼,碎文便說:“娘娘,眼下宮里沒了皇后數您位份最尊,各宮主子都來您這請安了”。
我擺了擺手道:“都打發了吧”。
碎文猶豫:“您妹妹也不見嗎?”
我閉上眼睛道:“過幾日吧”。
“是,奴婢這就去回了各位娘娘”。
太后說的對,風水輪流轉,我從最跋扈的皇貴妃淪為后宮賤草,此時又成為最尊貴之人。
所有的輪回轉變都是李銘沉一念之間。
我曾經竟認為我與他是平等的,真是可笑至極。
我早已不習慣皇貴妃華貴的裝扮,即使尚宮局送來無數衣衫首飾,我也沒看上一眼。
只著了平日穿的舊衣。
因草還是同從前一樣比其他人活潑些,看我無心打扮便說:“娘娘穿什么都好看,就如我初次見娘娘,驚為天人”。
或許我早就真的不在乎相貌了。
午膳時分,高捷在殿外求見。
“讓他進來吧”我放下銀筷說。
高捷進來帶著一女子,手里抱著個孩童。
那孩子不過兩歲,白白胖胖,大眼睛長睫毛,甚是好看。
我大驚道:“翠梅?”
我趕忙起身去抱他手里的灝笙,我與他這許久時日不見,他也不認生,朝我揮著小胖手哈哈大笑。
我將他的小腦袋貼在我心口上,珍愛至極。
“孩子,我的孩子,我終于見到你了”。
“娘娘,奴才把人給您帶來了,奴才告退了”高捷福了下身子說道。
碎文自是知道輕重,拿了金錠子給高捷。
他與往日無異,推脫了一下便欣然收下。
看高捷出去后,翠梅瞬間痛哭出聲:“姑娘,您……”。
碎文走過來攙她對她說:“可不能這么叫,這是皇貴妃娘娘”。
翠梅慌忙改了口叫道:“娘娘”。
灝笙身量已甚大,只抱了這一小會,已覺胳膊酸痛。
我將他放在地上,他已能扎巴前行,甚是可愛。
我坐下,將他圈在腿上朝翠梅說:“你辛苦了,真的感謝你”。
我深知對于翠梅,我一句嘴上感謝是遠遠不夠。
“奴婢應該的”翠梅眼睛始終不離灝笙,又道:“娘娘,我們公主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