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躺著,我還有話沒問朱挽君”我強撐著欲起身。
“娘娘……”碎文扶著我臉犯難色。
“我身子無妨”我安撫道。
“娘娘,長春宮那位……”碎文欲言又止低著頭不看我。
“說啊”我急不行。
“昨夜皇上賜了白綾”。
“娘娘,娘娘”碎文著急喚我。
我像個木樁子一樣一動不動,我感覺眼珠快要從眼眶脫離出來。
他,他竟毫不顧念與朱挽君十幾年的夫妻情分。
他們還有個嫡子承翊啊。
他讓承翊往后怎么看待他這個父皇,他完全不顧承翊還是個孩子。
“皇上下旨以最莫等彩女的規格下葬”碎文說的小心翼翼。
“碎文”我抓著碎文的手艱難的發出聲音:“他如此做,往后讓承翊怎么活啊,他本是嫡子啊,讓他往后該如何自處”。
“娘娘,皇上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至于三皇子他本不是您該操心的”。
稚子何其無辜。
“自從朱家出了變故后,承翊養在何處?”我憂心問道。
“養在太后處”。
那最好,養在太后處對孩子最好。
太后再怎么也會心疼自己的親孫子。
“娘娘,您別想這些了,您養好身子將我們皇子平安養大,別的事就別想了,奴婢差人去請昭盈郡主和雪靈公主進宮可好?”
我無力搖頭,復又躺下閉眼道:“你去看看承林吧,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是”碎文貼心的為我掖緊被角,輕腳退了出去。
我將自己完全蒙起來,眼睛圓睜,睫毛頂著被褥,有沙沙的眨眼聲。
我想想些什么,卻稍微一動腦就頭痛欲裂。
我想我必是要早死的,我根本等不到承林長大的那天。
承林已經有了皇子名分,李銘沉不會輕易殺了他。
那........
若李銘沉此時死了,更是不會有人敢傷承林這個皇子。
我死死攥著被角,心突然漏掉半拍,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
我躺在床榻上,一天未曾動彈。
承林來找過我幾次,我都說身子不適讓他到外面去玩。
趁著無人之時,我悄悄起身,把妝奩下的匕首放在枕下。
我再躺下時早已抖的不成樣子。
入夜,李銘沉果然來了。
他說:“青榆,你喝幾口小米粥可好?”
我輕輕點頭。
他大喜,從碎文手里接過粥碗,我一把從他手里奪過來大口咽了幾口。
他面上喜色不減,碎文和高捷立在一側亦是喜笑顏開。
碎文從我手里接過還剩大半碗的小米粥,端著碗便退了出去。
李銘沉臉色甚好,看著我溫和說道:“那你歇息吧,我回勤政殿了”。
他又朝我微微一笑,便要起身。
“你……”
他復又坐下:“你有話要說與我?”
我鼓了好幾次的勇氣終是說了出來:“你留下吧”。
李銘沉眼里盡是激動,高捷笑呵呵的退了出去。
“但是,你也不要多想,不要想別的”我局促道。
“好”李明沉笑著點頭。
碎文和夏樂無聲進來侍奉李銘沉就寢。
我裹著自己不敢看他。
碎文熄滅蠟燭,留下一顆夜明珠。
殿內還算亮堂。
“為何留著夜明珠?”李銘沉隔著紗幔問。
碎文福下身子:“回皇上,娘娘怕黑,平日這所有珠子都是不遮的”。
“奴婢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