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沉掰開我抱著他的雙手。
我驚慌大哭怕他走掉,欲再去抱他。
他緩緩轉過身,我痛哭哀求:“你不要再殺我身邊的人了”。
他拉起我緊緊攥著他衣衫的左手,隨著時日指尖的皮肉顏色愈發加重。
他彎腰雙手穿過我腋下抱我起身,我復又哀求道:“好嗎?”
他沒回答,一把把我抱進懷里,我的骨頭差點被勒斷。
“青榆,我們重新開始好嗎?讓我愛你好嗎?”他沉痛說道。
這是我最無法面對的事情。
我哭喊道:“我也想,我也想跟你重新開始,可你殺了初月,殺了我哥哥,我怎么對得起他們,我不該還愛你,我不該,我想了就是該死”。
李銘沉面上終于有了神情,是絲絲欣慰,他扶著我的肩膀與我看著我的眼睛動容問道:“你還是愛我的是嗎?”
我閉眼點頭。
我無法正視他,我不想再倔強了,我承認。可是不代表我接受。
李銘沉瞬間模糊了雙眼,悲歡交加。
“青榆,我信你,你也信我好嗎?”。
我不解看他,他滿眼渴求柔聲說道:“你太倔強了,我有時也是氣你所以不愿解釋,初月之事與我無關,至于你哥哥于公于私他都應該死在昭國死在大軍眼前,如果他平安回到大齊,那就是當初炸死投奔昭國,通敵賣國之罪,聞家聲譽不保,你哥哥會死的毫無尊嚴,我當時可以攔下他,可他也不會希望我攔下,希望你可以懂你哥哥,他錯就錯在不該當著大軍的面出現”。
我哥哥說過,若他回了大齊必會被安一個通敵賣國的罪過,所以他寧愿讓家人傷心也不愿活著回來。
李銘沉竟懂得哥哥。
“我若真的毫無人性,何必再把你哥哥帶回大齊安葬?”
他又說道:“我信你,你也信我好不好?”
我看著他的神情,如我初見他時深邃,如我們放荷花燈那日熱忱真誠。
我被瓦解了,我崩潰了,他致死不該得到原諒。
可我妥協了,我妥協于皇權……
……
“好不好”他又問道。
我不顧一切的大哭:“好”。
李銘沉釋然大笑,淚珠從他眼珠里傾然滑落。
他又緊緊擁著我說道:“我感覺天都晴了,以后沒有人能再傷害你,我也不能,所有不好的事都過去了”。
至此,我將不再是我,我只是大齊的皇后。
“放了韓熙玄好嗎?”我仰起頭,眼淚還是止不住。
李銘沉笑道:“好”。
我小心翼翼說:“我說的不是不殺他,是放了他還他自由”。
李銘沉猶豫了一下說道:“好,我放了他還他自由”。
我心安然落地說:“你知道嗎,我與哥哥離開京城時就是這間屋子。”
“現在才知道,怪不得我掘地三尺也沒能將你找出來”李銘沉笑道。
“我今晚待在這可以嗎?”
李銘沉柔聲說道:“好,我陪著你”。
我心境已然判若兩人。
“你以后還會再說從沒愛過我這種話嗎?”我將頭伏在他胸口。
“絕不會”。
我知道李銘沉喜歡的所有樣子……
李銘沉拉著我的手在木椅上坐下,這張椅子曾是我落發的地方。
李銘沉喚了高捷進來威嚴說道:“放了韓熙玄,告訴他,他以后自由了”。
高捷大驚抬頭看李銘沉。
“耳朵不好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