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令在身,不好多做耽擱,領了馬知縣的心意,就此告辭了。”說著就要打馬繼續走。
馬升沒想到晏珩是這么一個急性子!
怎的也要容人把客套話說完才能奔主題不是?
見他要走,心中大慌,伸手就抱住了馬脖子,哀聲道:“晏都督救命!”
何隨見馬升膽敢放肆,忙就要上前阻攔,卻被晏珩抬手制止了。
晏珩在他抱住馬脖子的一瞬間就伸手按在了金鹿的馬鬃處,而后手掌輕移,動作緩慢的拍著金鹿的脖子,安撫著它。
他這匹馬可不是溫順好性兒的,這么貿然被抱住脖子,若非他阻攔及時,怕是要把人踢飛了。
示意馬升撒手,并問道:“馬知縣這話是何意?”
馬升退開幾步,眼角嘴角同時往下一瞥,差點哭出來:“是下官無才無能,才讓鎮中生出了這樣一窩悍匪,整日的打家劫舍,視法度為無物!”
他說著揪著袖子擦了擦鼻涕眼淚:“如今鎮中百姓苦不堪言,下官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早就聽說過晏都督的威名,今日斗膽攔路,求晏都督救一救這鎮中百姓!”
晏珩端坐馬背之上,目光稍顯鋒利的打量著馬升,深覺他不是口中所說的那般愛民如子之人。
且這件事情漏洞頗多...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就聽身后傳來一道尖細的腔調:“晏都督。”
馬升聞聲看過去,這才發現這隊伍里竟還跟著這么一輛華麗的馬車。
就見馬車內走出一位身著藏藍團花錦袍,面白無須的男子,男子笑意盈盈的走到晏珩馬旁,揖了揖手道:“晏都督,咱們此行的任務已經完成,眼下需做的就是回京復命。”
“且您也清楚,咱們每日行幾里、所行路線都是早已擬定好的,實在不好在規劃外的地方多做耽擱。”說著用眼角極冷淡的瞥了一眼馬升。
馬升不知此人的身份,但聽他口吻竟然在晏珩之上?
晏珩聽他說完,沒什么笑意的扯了扯唇角,手里的鞭子緩慢的敲擊在另一只手的手掌心里:“皇上派咱們出京不就是要震懾震懾這各州府的爛蛇臭鼠嗎?眼瞧著有不長眼的撞上來,豈有袖手旁觀的道理?”
“況且若皇上見了此事,你覺得皇上會繼續趕路,還是改道去解救鎮中百姓啊?”
男子低眉微笑著,面上是十足的恭敬。
聞言處變不驚的回道:“奴才豈敢揣測圣意?”
“您是此次的主將,您說什么便是什么吧,奴才也只有提醒的份兒,眼下奴才做了該做的,采納與否就是看您了。”
這話說的軟和,但細聽下來卻是綿里藏針的!何隨暗罵秋分這閹人不是東西。
他皺眉,有些擔憂的看向晏珩。
這件事情幫與不幫都不好收場!
若幫,那他們確實是違抗了圣意!
秋分回京后往他師傅黃忠那兒嚼幾句舌根子,而黃忠是皇上的近侍又是個心窄的,必然要記下這事兒,瞅準機會發難。
若不幫,他日論起來,晏珩必會被人指罵尸位素餐。
且傅仲黨羽又豈會放過這等中傷晏珩的機會?
左右為難,何隨心里發了愁,暗罵馬升是個倒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