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桃也不明白。
許是外嫁來的緣故,也似乎是江南姑娘都靦腆,蕓娘很寡言,極少像別家鋪子里的掌柜夫人那般口若懸河,遇人也大都是溫柔一笑。
幾次去好糧米面鋪,她說過的話,兩個手掌都能數過來。
但蘇禪衣很喜歡她,總是和她聊一些江南的風土人情,時令點心。
也只有在那個時候,蕓娘才會多說兩句,笑容也會明朗一些。
晏珩也有大槑的疑惑,聽他問,便聽著核桃的答案。
核桃對上二人的視線,心中涌起怒意。
大槑也就算了,晏珩他有什么資格懷疑蘇禪衣待人的心意呢!
她做的這一切可都是為了他!
氣憤的瞪著晏珩道:“我姐姐那是熱心腸,看蕓娘遠嫁而來,在這兒無親無故的,便愿意和她多說兩句。”
“再者,數面之交又如何?有些人就是能一見如故。”
說完筷子往桌上一拍,憤然離席了。
大槑不以為意的撇撇嘴。
等到核桃走后,低聲與晏珩說道:“主子快吃,今日終于沒人與咱們搶飯了。”
到了晚間玉卿卿才走下樓,面上已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緒來。
核桃炒菜,她坐在灶后燒火。
晏珩進來兩次,看了她兩次,又若無其事的走了。
核桃心中氣晏珩,故而見他進來只是裝作沒看見,更不去提醒發怔的蘇禪衣。
晚膳上桌,四人在四仙桌前落座,玉卿卿從柜臺上取了一壇酒啟開了。
核桃道:“這個送酒的老翁每次來都要拐外抹角的打聽好些事情,啰嗦難纏的很。”
“若非酒不錯,價格也算公道,真不愿意要他家的酒。”
正倒酒的玉卿卿沒做聲。
這鋪子內外到處都長著眼睛。
不知他有沒有察覺這些?
這樣想著,她抬眼看向對面,卻不曾想,晏珩也正看她。
二人對視一眼,皆又淡淡的轉開。
倒了三碗酒,而后給核桃盛了碗湯,摸摸她的腦袋道:“小孩子不能喝酒。”
核桃笑著點頭。
大槑看著手邊的酒,以為蘇禪衣這是要說些什么,正等著,就看她端著自己的酒碗,一口喝干了。
眉頭都沒皺一下,擱下酒碗,咂咂嘴,點評道:“淡了些。”
說著又倒了一碗,一口喝干,品味了下,道:“還湊合吧。”
大槑看的目瞪口呆。
她不是常年病著?
怎的如此能喝酒?
晏珩看她如此喝酒,有些意外,又聽她說酒不夠烈,便端起酒碗嘗了一口。
確實不是烈酒,但口感也絕不綿和。
看來,她常喝酒,更常喝烈酒。
核桃給她夾了一箸菜,道:“姐姐,咱們什么時候開張?”
玉卿卿道:“前廳后廚的一應事物都已籌備得當,但因著張麻子的事情,好糧米面鋪的米面是用不成了,還要再選一家。”
晏珩聞言看向對面。
不似午間,這會子她再談起好糧米面鋪,面上清冷一片。
好似并不相干,不認識。
“...好在當初還備選了兩家,明早我去定下。”玉卿卿繼續說著,想到什么,問晏珩道:“京中的陽春面賣什么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