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不必煩憂。”
楊景軒笑了笑:“是。”
“我記下了。”
“師弟慢走,我不送了。”
秦允看著他,又是慢吞吞的“哦”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轉眼六月。
一道圣旨從承乾宮送到了傅府。
傅流宛手捧著明黃的卷軸,心中的不甘與冷冽從眼底絲絲縷縷的傾瀉出來。
側妃!
皇后竟敢違逆太后的心意,讓她做側妃!
好啊。
好極了。
傅言明看傅流宛接下了圣旨,眉頭不覺蹙了起來。
他們家的女兒豈有為側的道理?
可,可誰又敢違抗上意呢?
且圣旨已接,再無轉圜了。
明白傅流宛的心思,傅言明和寧慈以為她會哭鬧的,可誰知她竟非常的冷靜,送走了傳旨太監便去了傅仲的院子。
交談了什么無人知道。
只知傅流宛從傅仲屋中出來后,周身再也瞧不出半分的異樣情緒來。
居在院中,安心待嫁。
皇后的旨意讓葉家如遭霜打。
若是太后下旨,那葉玉容無話可說。
可這旨意是皇后下的,太子也無意義。
那她算什么?這些日子又算什么?
沒人給葉玉容一個解釋。
她不得不接受現狀。
想到外面的污言穢語的謠言,以及圣旨過后京中人對她的取笑,葉玉容偷偷的哭了幾場,越發的不愿出門見人了。
楊氏心疼女兒,卻又不敢再她面前多做提及。
擔心她想不開,派了身邊的邢媽媽過去照顧,又叮囑了霞脂與潤秋,務必看好葉玉容。
只等著風聲過去,便開始著手準備議親。
只是,經了此事,京中恐怕是待不下去了。
可這么一個寶貝眼珠子,若要嫁去京外,家中上下誰能舍得?楊氏亦是偷偷的哭了好幾次。
.......
出京的人還未有回音,看蘇禪衣苦撐,晏珩心如刀割。
只覺每一刻都是焦灼難捱的。
苦海端著藥湯讓他喝。
一邊數著他嘴唇上的燎泡,一邊嘖嘖有聲道:“瞧瞧這憔悴的模樣,比行軍打仗那陣還要可憐些。”
“幸而佳人瞧不見呢,不然定要心疼的。”
“快多喝兩口,把這心火肝火瀉一瀉。”
晏珩喝完湯藥,瞥他一眼道:“你這死和尚,懂什么?”
苦海一哽,旋即笑起來:“你又怎知我不懂?”
晏珩嘴角抽了抽,上下看他一眼:“佛祖怎么不誅了你這有辱佛門清凈的假和尚?”
苦海哈哈笑起來:“我命由我不由天,誰也別想左右我。”
晏珩想到樓上的人,神情落寞下來,低喃道:“可誰又能逃得過天命?”
苦海聽他說這個,一時也不敢放肆大笑了。
抿了抿嘴,斂下了笑意,他道:“算著日子,匛然也該回來了,你且放寬心。”
晏珩點點頭,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