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宿又拿出封筒看了一眼,基本是以宜蘭軍部的決定,隨后便將信札塞進封筒里,開口說道:
“經過我們一天的普查,整個石堂一共6213人,其中男子3673人,女子2560人。”
接著繼續匯報鎮中情況,“城中還有一些有錢地主家的鋪面,我們暫時沒有動,還有一個小土豪在城中安家落戶。也被我們給封存保護起來,那些地契全部存著,等那天建立農社,再做打算…
而且我已經委托陳南兄向軍部寫信,讓他們接濟一些棉布,麻布之類保暖衣物。瞧瞧這些百姓,個個穿的單薄,這大冬天的讓人看不下去,而那些鄉紳地主們,則是貂皮大衣,滿臉肥肉。”
“打仗我在行,搞這一塊我可沒有你高明。”
“確實有戰要打,我們只是占領石堂鎮,包括城外五六千畝土地,大部分都是地主土豪的,能夠占七成以上…
其他偏遠的鄉村,皆由地主土豪們把持,幾十多個村,估計約有兩三萬人,十幾萬畝土地。皆在他們的掌控之中,我還沒敢下令動。”
此時,張還濤聽黃宿如此說道,皺了一下眉頭,疑惑的問了一句,“難道此地沒有自耕農嗎?”
“有,但都被山賊趕到了地主老爺的旗下,變成了佃農,其他大部分在青黃不接之時,就已經把土地變賣,或是抵押…
此地糧貸,利息六成,基本跟地主老爺貸款的,田都回不來。這里有個鎮民比我更了解地主們。”黃宿說完便扭過頭,喊了一句,“李五!”
只見李五興奮的跑了過來,親切且恭敬道:“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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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偏遠地區的大莊子。一座石磚灰瓦,墻高樹密的大院,大門外還掛著老舊的紙燈籠。
周圍都是低矮破落的房屋,偶爾還能看到身上打滿補丁的農夫,路過此處,都是極為恭敬。甚至有些繞道而行,然后到地里耕作。
“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突然一位穿著棉布制成的衣物,頭戴瓜皮帽的,留著長長辮子的狗腿子,從屋外跑了進來。
或許因為緊張,亂了分寸,把高墻大院的規矩都給忘了。
“放肆!什么大事能讓你亂了分寸,把進門規矩都給忘了。”一個滿臉肥膘肉,看起來兇神惡煞中年男子。
大掌一揮,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隨后拿起了瓷杯,抿了一小口,目露兇光地盯著來人。
那狗腿子也是顫顫巍巍,將瓜皮帽摘了下來,一臉恭恭敬敬地叩了禮,眼神慌張道:“老爺,不知從哪里來的短毛鬼子,把整個城給占了。他們還封了許多家的店鋪,糧食鋪。并抄了官老爺的家,那些清兵也都被百姓給砍了。”
此時面露兇光的中年男子,眼神中露出了一絲疑惑問道:“難道改朝換代了?他們有沒有打我們的主意?”
“回老爺的話,他們一直躲在城里就不出來,不過短毛鬼估計也有好幾百人,一直在城內抄家。而且……”那狗腿子話說一半,就開始猶猶豫豫沒再開口。
“而且什么!不一口氣說完,信不信拿你去喂狗?”那滿臉兇悍的中年男子憤怒道。
“老爺,不敢不敢,只是說出來怕您不相信。他們在城內清理污穢,還給賤民們分錢。”狗腿子畏畏縮縮,眼神不敢直視中年男子。
“真是聞所未聞,不過給賤民們分錢,這倒有些意思。這些年頭可沒有聽過,哪個有勢力家伙,大的能讓朝廷害怕。民變倒是聽過不少,應該就是他們這幫人,想要裹挾賤民們反抗朝廷。”中年男子放下茶杯,仔仔細細的分了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