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醒醒啊,娘,你醒醒看看晾兒……”
“娘,晾兒要死了。”
“娘,你救救晾兒……”
小腹一震震的抽痛,我心頭一個機靈,我的晾兒,我的晾兒只有這一次重塑仙身的機會。
我猛的睜開眼,瞧見晾兒一雙淚眼,趴在我身邊,哀啼的哭喊著:“娘,定國侯命人給你熬了墮胎藥,娘,他們馬上就要端進來喂你了。”
我看著晾兒那張驚慌失措的小臉,平靜道:“沒事,放心,沒人能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
“吱呀”一聲門開動的聲音,烈遠走在最前面,沈木霆緊隨其后,在沈木霆身后,跟著一個端著湯藥碗的丫頭,手里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我并沒有看見無逾。
烈遠幾步走到我身邊,坐在我床邊,心疼道:“柔兒,怎么樣?睡兩天,好些了嗎?”
我瞇眼看著他們問:“無逾呢?”
烈遠嘆了口氣:“沈世子氣不過言則璧欺負你,跑去將軍府找他算賬去了。”
我抿緊了唇,剛才的夢,難不成是真的?
烈遠握著我的手,語氣沉痛道:“柔兒,你聽爹說,可能這件事你很難接受,但是爹也要告訴你。剛才太醫把過脈,說這孩子,胎死腹中了。”
我眨眨眼,望著烈遠反應了好半天。
晾兒在一旁哭道:“娘,沒有,是沈木霆的計劃,他尋了太醫來說謊,晾兒就在娘身邊,晾兒沒死。”
我望向晾兒的臉,笑了笑,讓他安心。
這孩子今日怎么這樣慌張?
烈遠心疼的握著我的手:“柔兒,爹知道你心里難受,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柔兒,既然這孩子留不住,那就是咱們烈家與這孩子,終究有緣無份。”
我望著烈遠道:“可是善空大師曾說過,若這孩子我保不住,那我此生就無子了。”
沈木霆聞言,眼波一閃,隨后問道:“善空大師怎么說的?”
我平靜道:“善空大師臨走時曾交代,我的身體底子太弱,若我這個孩子保不住,那以后也不易有孕。”
沈木霆蹙緊了眉,望著我眼神復雜。
他應該是在衡量,若我生下這個孩子,也許以后還能為無逾再生子。但若我打掉這個孩子,以后也不能替無逾生子了。
說白了,沈木霆最關心的,無非就是他沈家的子嗣傳承而已。
我平靜的回望他,眼里的決然不是裝出來的,你沈木霆想魚死網破嗎?
你兒子整顆心都在我這,若我不跟他,那你沈木霆就只能自己提槍上陣,為沈家傳宗接代了。
忽然,一陣腳步聲自外間響起,無淺推著無逾進了屋內。
無淺將無逾推至我床邊后,無逾瞧見沈木霆身后,丫頭手里端著的湯藥,瞬間冷下臉。
“爹,你要做什么?”
烈遠見無逾同沈木霆冷下臉,在一旁不贊同的蹙眉道:“沈世子,太醫把脈,說柔兒的孩子胎死腹中了。必須拿掉,不然會危害柔兒的性命。我才端了藥來,想勸柔兒想開些。”
無逾沉下臉道:“太醫?那個太醫把的脈?這種庸醫也能做太醫?”
沈木霆額間青筋暴起,盯著無逾冷聲道:“沈無逾,你現在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無逾對沈木霆身后端著藥碗的丫頭,平靜道:“將藥倒掉。”
沈木霆怒道:“沈無逾,你敢。”
無逾淡淡道:“爹,柔兒是我的人,柔兒有孕也是我院中之事,我希望爹不要過多干涉。”
沈木霆眼睛一瞇,撲面而來的殺氣,連坐在床上的我都有些駭。
沈木霆怒聲道:“我干涉你?我這樣做都是為了什么?我為了誰?”
無逾低垂下眼瞼,輕聲道:“當年我六歲時,被爹的愛妾下毒,毒廢了一雙腿。爹在我面前保證,一定將那女人活活打死,爹對外也是如此宣稱的,但此刻那女人卻住在京城郊外的祖宅中。”
沈木霆聞言,霎時白了一張臉。
無逾繼續道:“無逾其實早就知曉,無逾可曾怪過爹?無逾可曾干涉過爹?無逾可曾過問過爹院中之事?”
沈木霆聞言,竟微微后退一步。
無逾繼續道:“爹,無逾從小到大,不管心中多委屈,多不甘,無逾從未干涉過,反駁過,爹的任何一個決定,因為無逾知道,爹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爹迫不得已的理由。”
烈遠在一旁望著無逾,震驚到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