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少男們紅著臉給裴融擦洗干凈,看著他肅穆威嚴、凌然不可侵犯的神情,幾近完美的五官身材,心中不自覺地生出自卑欽慕之意,動作恭敬小心,絲毫不敢有褻瀆之意。
裴融察覺到了,淡淡地道:“有勞。”
兩個少男如奉綸音,結巴著道:“不……不敢,能為公子效勞是小人之福。”
裴融意外地掃視二人一番,心中自有界定——這是被鐘希罌調*教奴役得完全失去正常人的樣子了。
“能否為我穿戴得整齊些,這樣我會更自在,也不會亂發脾氣。”裴融見那二人要把一件輕薄、半透明的寬大紗衣籠到自己身上,溫言細語提出要求。
“可是……”少男十分為難:“這屋里沒有這樣的衣裳。”
“給他!”室外傳來鐘希罌帶著喘息的聲音,“小爺就喜歡一本正經、穿得一絲不茍的裴向光!這樣才夠勁!”
就有人開了房門,送進一套精致的玄色箭袖長袍。裴融穿上后,兩個少年滿臉驚艷:“公子穿襦衫已經夠美了,沒成想換上這樣的衣裳更美!當真英武不凡!”
為了讓裴融看到自己的模樣,兩個啞仆還抬來一面貴重的穿衣鏡放在他面前。
裴融面無表情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想的卻是,不知檀悠悠看到這樣的他,會不會驚喜得尖叫出聲,然后捂著臉眨巴著眼瘋狂討好夸贊他?
裴融唇邊露出淡淡笑意,深藏心底深處的躁意和恥辱淡了許多,他是在為民除害,也是在為自己和妻子謀求生機,沒什么恥辱的。
“你們出去!”鐘希罌在門外看到裴融這淡淡含笑的模樣,迷得魂飛魄散,迫不及待闖了進來,把下人轟趕出去。
“我就知道是你。”裴融端端正正坐在桌旁,衣飾嚴整,神色肅穆,氣質清華,如同當年他于武仙湖畔賞荷會上激戰陸宗善一般,不動聲色之間便已奪去世間風華。
鐘希罌腿一軟,跪倒在裴融面前,啞著嗓子道:“向光兄,你真美!世上怎會有你這樣的美人兒!自從昔年武仙湖畔驚鴻一瞥,鐘某便再難忘懷!總妄想著有朝一日能夠一親芳澤,就算讓我立時死了也樂意。”
裴融強忍惡心,靜靜地注視著鐘希罌,不喜不悲。
鐘希罌見他臉色不算難看,就爬起來試探著在他身邊落了座,先看著他討好一笑,再斟一杯酒拿著,要親手喂他吃酒:“向光兄,你當知道,進來以后就再不能出去了,你喝了這杯酒,我便待你如眼珠子一般,此生絕不負你。”
裴融軟綿綿地摁住酒杯:“若我非要出去,你也要弄死我嗎?”
鐘希罌握住他的手反復揉捏:“你么,我自是舍不得的,但肯定不會那么溫柔就是了。你看那邊墻上的鞭子什么的,都是為不聽話的家伙們準備的。”
“我若主動求死,你會不會把我送歸家中?”裴融抽出自己的手,強行忍著沒往衣裳上使勁擦。
“不會。”鐘希罌擠眉弄眼:“我會把你送去一個好地方。你若想知道是哪里,就先喝了這杯酒。”
裴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