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幸存的青壯們,拿著手中的罐頭肉,感覺有些自豪。
“我們在一起戰斗!”
全旭振臂高呼:“你們有武器,可以跟他們拼命到底,你們要是想當奴隸,那我無話可說,有誰不想當人,還想當狗,還想把自己生命寄托在他們身上,那我可以同意你們離開,同意你們向后金投降!”
“我想走!”
就在這時,人群中一名年約三旬的男子,張了張嘴,怯怯的舉起手。
戚元弼低聲在全旭耳邊道:“這個人應該是遼東人,一嘴遼東音!”
“我知道!”
“還有誰想走。”
“我……”
“我……”
稀稀拉拉的聲音響起。
全旭臉上浮現一抹得意的微笑:“馬應虎,讓開大營,讓他們走!”
馬應虎急了:“全爺,不能便宜他,讓我們殺了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隨他們,讓他們走!”
全旭擺擺手道:“好鞋不踩臭狗屎,老子不惹這個臟,大家都是熱血男兒,馳騁沙場與建奴砍殺才是正經,跟這種小人斗氣反而跌了份!”
“全將軍說得對,我就是一條狗,一條下賤的狗,殺了我只會臟了你們的手,饒了我這條狗命!”
那名男子叫王威武,其實一點兒也不威武,他是在努爾哈赤攻打沈陽的時候,投降后金的,如果在后金治下生活了將近二十年,他在心中,他就是金人,而不是大明人。
昨天夜里,由于他并沒有剃發,被當作俘虜的百姓給挾裹到了全家軍的大營,現如今有機會回去,王威武還是愿意回去的。
跟著王威武離開全家軍大營的人越來越多,足足有一兩千人,其中一部分是真正的遼東漢軍,也有一部分是膽小怕事的,他們認為跟著全旭,肯定是死路一條。
馬應虎道:“全爺算到了建奴怎么對付這群雜種?”
“老子懶得猜!”
全旭撇撇嘴道:“一樣米養育百樣人,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他們愿意當狗,那就讓他們當,我們動起手來,才不會手軟!”
全旭的目光中,突然發現一名身上帶著傷的男子,普通一聲跪在全旭面前,朝著全旭磕頭:“全爺,俺叫郭四喜!”
郭四喜將木柄手雷塞進懷里,朝著王威武身后的隊伍走去。
“你停下!”
全旭很容易猜測到郭四喜的用意,只見郭四喜咧嘴笑了笑,他越走越快,小跑著擠走撤退的人群。
全旭嘆了口氣:“戰爭真的是太殘酷了,不僅僅會剝奪無人數的生命,還會扭曲很多人的靈魂……”
就在這時,一名凍得鼻涕邋遢的文士走到全旭身邊:“全將軍,真是好手段!”
“你是……”
“學生曲靖,家父乃遵化府教諭曲敏齡,家父在遵化城破時殉國!”
“原來是英烈之后!”
全旭看了看身上的軍大衣,解下來,披在衣著單薄的曲靖身上。
曲靖笑瞇瞇的盯著全旭:“全將軍明著是放那些人一條生路,實則把他們往死路上逼,借建奴的手,砍下他們的頭,告訴全體軍民,給建奴賣命是什么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