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指的可不止是郡城,光陰還代表著時間,光代表亮,陰代表黑,這光亮與黑白,指的是日夜交替,所以,光陰就是時間。”
易云解釋了一句,他沒有多想,只當是自己這書童沒有讀過多少書,不理解光陰的意思。
“光陰還有這樣的意思,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少爺果然是飽讀詩書,知道的就是多。”
聽著自己書童的夸贊,易云只當是他拍自己馬屁,笑著搖了搖頭,這個笑話既然易安聽不懂那就算了,主要是看著易安這張稚嫩的臉,他突然有一種犯罪感。
易云帶著易安朝著宿舍走去,卻不知道,就在他先前說話的回廊二樓的閣樓上,此刻兩位中年男子神情震驚到無以復加。
“光陰,代表著時間!”
“一葉障目,可笑我自認窮經皓首數十載,卻沒有能理解光陰二字的含義,只以為之所以叫光陰郡,是因為城外的那座陰山。”
地名,以附近的山來命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沒有人會去多想,包括眼前這兩位中年男子也是如此,直到剛剛他們聽到易云的這番話。
“光陰就是時間,這才是光陰郡名的真正由來,沒有想到,我竟然還不如一位書院學子。”
“廖兄,相比起光陰二詞的解釋,我更在意的是剛剛這位學子所念誦的那句詩,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雖然沒有高超的技巧,但就是這樣樸素的字句,卻是講述了真理。”
“大道質樸,這是真正的化繁為簡,如果這是由王朝某位大儒所言,我還不會這么的震驚,可這話卻出自于一位還未參加府試的學子之嘴,這實在是……”
那位身帶儒巾的老者,竟連言語都有些組織不起,半響之后,突然朝著邊上那位行禮,懇請道:“廖兄,我有一不情之請。”
“許兄是想要將這學子引入學社?”廖楓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而是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放在一年前遇見他,我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但今時不同往日,讓他進學社,不是好事。”
“許兄,事情真有這么嚴重?不過是一次學術爭論而已。”廖輝有些詫異,他知道的其實不多。
“自古以來,學術之爭就是權力之爭,劉公這一次輸了,未來三年,學社成員都恐難出頭。”
許青目光望向北方,三個月前的那一場辯論,劉公輸了一籌,也是等于輸掉了學社的未來三年,不然自己又怎么會來到光陰郡。
“廖兄,這學子是你們書院學子,我自然不會奪人所好,我只是希望廖兄允許我在書院待一年。”
“待一年,許兄你是想要……”
“這種天縱奇才,我不夠資格做他的師傅,他的師傅應該是大儒級別的,我只是希望在他參加府試之前,能夠把自己所學的一些東西教授與他。”
許青擺了擺手,如果只是一個有天賦的學子,以他的身份自然是夠資格收為弟子的,但能夠對“光陰”二字有此解釋,又能夠念出“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這樣幾乎已經算是至理名言詩句的,他自認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這已經不是天賦二字可以囊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