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次皇上倒是批復的很快,然而上面卻只有兩個字。
——閑的。
要知道這位皇帝死后的廟號是仁宗,待下極為寬仁,一向以好脾氣著稱,在位之時連抄家都沒有,這兩個字已經說的很重了。
不過御史本來就是個找罵的差事,被罵的越慘,反而越容易搏到名。
況且這一次這位御史自認還占著道理,正打算擼起袖子,跟皇上好好噴一噴,可再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因為這位御史先一步被人爆出收受賄賂,結黨營私,被迫去職還鄉。
實際上不只是他,之前還有幾次針對司天監中人的彈劾或攻訐,最后發起者的下場也都不怎么樣。
官場之中,本來就少有完全干干干凈凈的人。
幾次之后,一眾官員也就都達成了一個默契,那就是不管司天監的事情,反正這也不是什么要緊官署。
于是監正大人,也就得以繼續在朝堂上美滋滋的做他的啞巴。
而除了監正外的其他人則根本不來上朝,大多數官員都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那座傳說中的書院也依舊沒人知道所在,逐漸成為了京師之中的一則怪談。
甚至很多人都懷疑,這座書院是否真的存在。
楊濤倒是沒懷疑過,不過等真的來到書院里,還是顯得頗為震驚。
因為明明就在幾息之前,他還在那個沙漠小城中與那黃沙中的鐵甲武士搏斗,轉頭卻是已經站在了一間學舍中。
楊濤先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被彎刀劈中的地方,卻是并沒有流血,接著他又檢查了自己身上先前的幾處傷口,發現那些傷口也都奇跡般的消失不見了。
再然后他才來得及仔細打量了自己如今的所在。
只見這間學舍窗明幾凈,右手邊擺著一只香爐,正升起裊裊青煙。
楊濤從空氣中嗅到一股淡淡的松香,說也奇怪,聞到這香味的時候他的心神也從先前那場緊張的大戰中逐漸安定了下來。
而他的左手邊是一排書架,書架邊的銅案上站著一只夜鶯。
那只夜鶯也不怕人,見楊濤望向它,它也斜眼回望了一眼楊濤,隨后就就繼續梳理起自己的羽毛來,顯得頗為懶散。
當然最吸引楊濤目光的還是正對面掛著的一只匾額,上書監察天下四字,筆鋒銳利。
只看了一眼楊濤就隱隱有被刺痛之感,連忙將眼睛又轉向了牌匾下坐著的那個那個教習模樣的中年人身上。
不過那人卻并沒有看他,而是低頭看著手中一塊兒石板。
楊濤揉了揉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眼花了,因為他居然看到那原本空無一字的石板上居然開始浮現出文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