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筠將那少年拋給了夏槐,后者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貼在那少年的額頭,而之后夏槐的一根手指也點在了那少年的眉心處。
口中輕念道,“蒙蒙朝朝,神鬼入竅,千百景象,守拙順應。”
說罷就見那少年身子一震,隨后卻是依舊喝罵不止。
于是夏槐又念了一遍法咒,可依然沒有任何效果。
晏筠輕聲道,“可是符紙出了問題?”
“符紙應該沒有問題,我昨日才剛試過。”夏槐似乎也有些不解,頓了頓又解釋道,“這道符箓其實是助人修行的,通過在腦海中幻化出幻象,來練心伏氣。
“然而若是用在普通人身上,只要不是心志非常堅定的人,基本都會受到影響,會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心中的那些愧事,換句話說,只要做過虧心事的人,中了這道符箓,都會羞愧難耐。
“還是說他雖然只有十一二歲,可一顆心已經堅如磐石了嗎?”
夏槐又望向那少年的臉龐,從后者剛見到他們時的反應來看,雖然也算反應迅速,可顯然還沒有到處變不驚的程度,心智按理說也不該成熟到這種地步。
晏筠心中一動,卻是想到了某種可能,神色微變道,“不好,是金蟬脫殼之計。”
“什么意思?”夏槐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
“那小子在逃跑之前很可能先畫了他自己,”晏筠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讓畫上的他和這只金龜子來引開我們,而他自己則趁機溜掉。”
“你是說現在我們手上的這個他只是一幅畫,所以我的符箓才沒有產生效果嗎?”夏槐訝然。
“多半如此了,”晏筠道,“不過他現在應該也還沒逃遠,我們還能追的上。”
她話音未落,就聽身后某個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不用追了,人我已經抓到了。”
卻是陸景扛著一人從院墻另一角轉了出來。
晏筠和夏槐跳進洞后,他便也和那只已經快被砸進地心的麒麟休戰了。
雖然后者對于被陸景這么一通狂拍很是不爽,可卻還沒有忘了自己鎮宅的正事。
眼見陸景后退,遠離了這間院子,它也沒有動身去追,只是低吼了兩聲,就繼續守在那宅前,不讓外人進入了。
至于陸景已經完成了牽制計劃,自然也就沒什么和它接著硬拼的理由。
之后便也穿好了衣服,重新背上篋笥,循著院外晏筠和夏槐的聲音向這邊趕來。
結果半路上卻是聽到一處草叢中傳來動靜,拐過去一看,就撞上了一道鬼鬼祟祟的人影。
那是一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少年,背著一只小包,一見陸景拔腿就跑。
可惜只跑了兩步,就被陸景抓住了后頸,陸景也沒分他和不遠處被晏筠夏槐攔下的那個誰是真誰是假,反正就把他給點了穴,直接捉了過來,而且順帶著還把附近又掃了一圈,再沒見到什么可疑的人。
這才來和晏筠和夏槐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