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德川家慶基本默許了松平容敬從自己的親生兄長松平義建處選擇一個男子繼承會津藩的提案。默許歸默許,可到底是二十三萬石的大藩繼承,不可能三言兩語就決定。于是在幾番交涉之后,德川家慶準備見一見松平銈之允,來瞧瞧松平銈之允的成色。
現在松平容敬已經等在江戶了,就差松平義建把娃帶去,走完基本的程序,獲得幕府將軍的認可之后,便能在法理上確立松平銈之允對會津藩的繼承權。
大概再過三年左右,松平銈之允十二三歲的時候,就會元服,進入會津藩,承擔起未來那個“忠魂永衛東方君”的重擔。
“原來如此……”助六沒有聽說過松平容敬求取嗣子的消息,或者聽說了也忘了。
江戶每天發生那么多事情,幾乎每年都有絕嗣的大名請求幕府允許,尋找繼承人以確立嗣君。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這些諸侯大名,幾乎已經沒有一家人是完全從當年元和偃武之后父子血脈相傳一代一代繼承下來的了。
大部分的諸侯,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絕嗣或者只有女兒,最終只能以婿養子甚至養子的身份,從別處接回繼承人。二百多個大名,就算生十幾個孩子,二十幾個孩子,全部夭折的例子也比比皆是,令人感到驚詫。
“這么說若殿很快就將成為會津藩主?”忠右衛門到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結果。
“恐怕不能……”松平銈之允尚顯稚嫩的臉上,露出了某些不合年齡的憂愁。
“可是現在尾張侯與明石侯之間的齟齬?”
“事關家中,恕我不能浪言。”
別看這小子人不大,說話到是滴水不漏的。難怪歷史上拜見了德川家慶之后,就順利得到了德川家慶的認可,以一個區區三萬石的小小親藩庶子身份,陡然間繼承二十三萬石大藩的名位。
早熟這個詞可能就是指的這種孩子!
還說啥呢,沒啥好說的了,天色亦晚,到底年紀在這兒,松平銈之允困得直打哈欠。但還是守著禮儀,向忠右衛門和助六行完了禮,才離開回去安歇。
“你覺得這孩子怎樣?”忠右衛門望著松平銈之允已經消失的背影。
“你老實和我說,你是不是偷偷學了什么相面的秘術?瞧出什么端倪來了?”助六不答話,反而詢問起忠右衛門來了。
“想什么呢!我要有這個本事,還至于被派來干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
“沒勁!”助六順勢往后一倒,雙手枕在腦下。
“就我來看啊,恐怕就是這位銈之允勸說的高須侯,使之讓出主屋。不然高須藩上下數十名大小家臣,怎么是他來向咱們招呼。”助六朝高須藩暫住的地方努了努嘴。
“有理!如此想來,這位若殿還真是心眼明快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