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片刻之后,胡勉之可能覺得氣氛太壓抑了,便呼了口氣,揮了揮手:“好了,我們不談這個令人傷感的話題了。”
胡勉之捋著胡須,笑著回憶道:“云鵬啊,記得當初你還自稱是瑞堯的門生,敲開了我的門,盡管事后我也知道你那時是權宜之計,后來我把這事跟瑞堯說了,他笑著跟我說,有機會一定要讓你跟他,這對名義上的師生見上一面,否則名不符實,白當了一回別人的先生。”
凌云鵬的臉微微一紅,謙遜地說道:“云鵬魯莽,還望童老先生莫要怪罪云鵬當日借用老先生之盛名,招搖撞騙。”
“哎,賢侄誤會了,瑞堯可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他說,他若是能有你這樣有勇有謀的門生是他的榮幸,想一睹你的風采。”
“哦,這么說來,云鵬啊,你跟童老先生還真是有緣啊!”趙錦文坐在一邊,聽著胡勉之與凌云鵬二人敘舊,一時也插不上嘴,現在聽說童晟熙對凌云鵬很是器重,心想機會來了,正好把話題引到那上面去:“胡老,其實今日登門,我們是有一事相求。”
“哦,你們找我何事?”胡勉之放下手上的茶杯,望著趙錦文。
“胡老,事情是這樣的。”趙錦文打算向胡勉之開誠布公,他知道胡勉之與童晟熙是莫逆之交,此事若是瞞著胡勉之,勢必讓他心生嫌隙,何況這事也瞞不住,不如將實情告知與他,以胡勉之的脾性和地位,斷不會做出出賣他們的事情來。
“其實云鵬回滬之后,早就想來拜見您了,只是這陣子他正忙于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未能前來府上看望您。”
“哎,不礙事,不礙事,云鵬他們正年輕有為,是干大事的時候。”胡勉之笑著擺擺手。
“您知不知道蘇州河倉庫爆炸案?”趙錦文輕聲問道。
胡勉之一聽,身體前傾:“錦文老弟,這事我知道啊,不是說是地震引起的瓦斯管爆裂,結果造成軍火庫爆炸嗎?要我說呀,這是小日本遭天譴,罪有應得。”
趙錦文聽后,與凌云鵬二人相覷一笑。
胡勉之見狀,方才恍然大悟道:“難道那件爆炸案與云鵬他們有關?”
趙錦文點點頭:“這正是云鵬他們的杰作。”
胡勉之將目光投向凌云鵬:“云鵬賢侄,你可真是雄才大略,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剛滅了九江的一支駐軍大隊,又炸了日軍的軍火庫,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胡老,云鵬他們干的可遠比轟的一聲更絕妙,他們竟然在蘇州河沿岸的那些貨倉地底下挖地道,一直通到日本軍火庫,幾乎把軍火庫里所有的槍支彈藥全都盜走了,這才將這兩處軍火庫炸毀。”趙錦文得意地向胡勉之介紹他的得意門生的得意之作。
胡勉之一聽,立即擊節叫好,朝凌云鵬豎起大拇指:“云鵬,你可真是太厲害了,怎么想到這一招的,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讓那些日本人想哭都沒地哭去。”
凌云鵬羞澀地笑了笑:“胡老過獎了,云鵬也不過是受了云霧山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山洞地溝的啟發而已。”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胡勉之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