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會里疾走的比賽中,熊啟拿來了一百金黃黃金作為賞格。
下午時候的比賽只是第一輪,參賽的只有丈夫而已。
排名前五十的丈夫都得了賞錢,前十的人人得了黃金。
但晚上,這前十人便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搶劫勒索,甚至有七人被人殺死。
“這么說,劫掠你等賞格的,只有兩人?”嬴政冷眼看著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三名丈夫同樣點頭,沒有一點猶豫。
“兩人搶十人?甚至還能殺七人?”嬴政又問。
三人又是點頭:“是的。”
嬴政皺了皺眉,心頭憤怒慢慢平息:“安,你去請我那位叔父前來。”
這件事情……很有些莫名其妙。
首先是嬴政猜測不到熊啟如此作為的目的。
在與華陽太后的交易之中,嬴政將“農會會長”的“職位”交易了出去,由熊啟來兼領,同時,也就把農會里一千三百員成編制的兵士里五百人名義上的指揮權交了出去。
理論上,熊啟的利益一定程度上已經與農會相綁定。
他不說幫助農會,最起碼也不應該會妨害農會。
但是,殺人,又是為什么呢?
找不到什么理由。
如果單純是因為下午時候輸掉了比賽,感覺失了顏面,為了泄憤而殺人,那么這個人的目光也太短淺,心胸也太狹隘了吧?
而且……農會眾人眾目睽睽之下,兩個人就劫掠了十個人,還殺了七個?
這種事情是嬴政無論如何不敢相信的。
先要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并且……
嬴政回頭看了一眼眾人面前還在訴苦的那些婦孺,一陣厭煩。
人都被殺了,只是哭訴,卻不見半分憤怒,更不想著報仇,這無論怎么說都不對勁吧?
嬴政看著哭訴的那些死者親友,搖了搖頭,將心中雜念祛除。
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想辦法為這些死去的人報仇!
不管怎么說,這些人,是自己的根基。
無緣無故的,自己的人死了,而自己不去為他們討一個說法,那么以后還會有誰人愿意信服自己?
小半個時辰以后,熊啟急匆匆地趕來。
比之下午時候的好整以暇,此時的熊啟身上沾染酒氣,精神稍顯萎靡、臉上也帶著明顯的不耐:“太子請我來,是有什么事情?”
下午時候失了顏面,熊啟怎么也開心不起來。
亭中炭盆帶來溫暖,而四周冷風又不斷將一絲絲暖氣抽離,熊啟的微醺也被吹走。
他略略清醒,朝四周看了一眼,看到不遠處高臺上正對著眾人訴苦的幾名婦人,疑惑問道:“這是在做什么?”
“追悼會而已。”嬴政笑了笑:“叔父飲酒了?”
“小酌。”熊啟擺了擺手:“我非善飲之人。”
“但政聽大母說過,叔父能飲十斤而不醉。”
“年少荒唐事而已…追悼之會…是因農會之中有人死去?”熊啟指著遠處的追悼場景問道。
“是有人死去,今晚死了七人丈夫。”
“七人。”熊啟點了點頭:“一冬之際,死人七人,也還算可以了。”
“這七人,都是身強體壯之輩,今日更是在疾走賽事之上,得了前十。”
熊啟臉上笑容僵住,他掃了一眼跪在嬴政面前的三人,問道:“你覺得,那些人是我所殺?”
“至少,是你的人所殺!”嬴政認真說道。
他小臉上是滿滿的認真。
熊啟皺了皺眉:“此事我絕不知曉!”
“可我不信!”嬴政堅決說道:“我也絕不能相信!”
熊啟深吸一口氣:“殺人的是誰?有人可以指認么?”
“叔父愿意將兇手交予我?”
“但是你不能繞過秦法殺他們!”熊啟深深吸氣,而后說道:“這件事情絕對有問題,我雖想要與你玩一玩,但絕無毀壞農會之心。”
“這我是相信的。”嬴政點了點頭,笑起來:“那么,叔父,可愿意予我農會一些賠償?”
“死了七人,我償你七斤黃金,可好?”熊啟問道。
無爵的庶人,命是很賤的,熊啟愿意給七斤黃金,已經算是超出標準的賠償了。
一般情況下,他的門客殺了人,是根本無需賠償,甚至連所謂“交代”都不需要給的。
秦法雖然嚴苛,但是地位越高的人,受到的約束其實就會越小,到了貴族如熊啟這一步,已經可以藐視大部分的法律。
他的門客,自然是要由他個人來處置。
至于區區的七個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