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洲點了點頭:“算!”
“為什么?”嬴政問道:“是因為鑄造‘錢’的人不是國家內部的人嗎?那如果幫助國家鑄幣的人自己私下里鑄造一批‘錢’,又該怎么樣算呢?”
嬴政眨巴著大眼睛,直勾勾看著鞠子洲。
鞠子洲皺了皺眉。
“你這問題……”
能夠連續問出這樣刁鉆的問題,本身就說明了,嬴政其實已經對于先前所講述的‘錢’的本質有了一定的了解。
他這是在……逼自己教他一些自己意愿之外的東西。
鞠子洲伸手拍了拍嬴政的腦袋:“在回答這些問題之前。”
“阿政,你還記得‘錢’的本質是什么嗎?”
“國人對于國家的信任。”嬴政平靜回答。
“那么我們現在所見到的‘錢’,又是個什么東西?”鞠子洲又問。
“是作為外在的‘銅’和作為內在的‘錢’。”嬴政回答:“有什么問題嗎?”
“為什么是‘銅’和‘錢’?”鞠子洲問道。
嬴政懵了。
鞠子洲只教了他如何劃分,卻沒有教他為什么如此劃分。
他想了想,又將目光投向鞠子洲。
鞠子洲說道:“首先,看待事物的時候,你要知道,任何一件事物,它都不是“靜止”不變的,它是運動著的,是變化著的。”
“它存在著,那么它自身的內部,就一定有矛盾,外部,與別的事物之間,也肯定會有矛盾。”
“事物,它的本身,也并不是一團和氣,而是各種“屬性”相互疊加的結果。”
“就像是我們面前的‘錢’。”鞠子洲頓了頓:“我們現在所用的‘錢’,首先,最外在的屬性,它是‘銅’,是有著自己使用價值的金屬,就算不作為‘錢’,而是作為其他的什么器物,它也還是有價值的。”
嬴政略微思考,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那么‘錢’呢?”鞠子洲問道:“脫離了‘銅’的外在之后的‘錢’,我們知道,它不過是眾人公認為有價值的價值標的。”
“是國家將‘錢’的屬性,加到形狀特殊的‘銅’之上的。”
“那么,在我們持有‘錢’的時候,其實持有的,首先,是一塊本身就擁有使用價值的‘銅’;其次,才是國家加持到這塊形狀特殊,易于辨認的‘銅’上的沒有實際使用價值的‘錢’。”
嬴政皺著眉,想了想,似懂非懂。
“國家為什么,非要把‘錢’,加持到‘銅’里面去呢?”鞠子洲問道。
嬴政搖了搖頭:“不清楚。”
“因為其實國人都不是那么信任這個‘國’。”鞠子洲笑了笑:“所以國家在選擇‘錢’的載體的時候,才會需要以本身就具有一定價值的‘銅’來作為‘錢’讓國人相信。”
“這個時候,國人對于‘錢’的認可,其實是雙重的,一重,是對于‘國’的信任,一重,則是對于‘銅’的信任。”
“但是如果以后時代發展了,生產力提高,技術進步,國家對于人的掌控能力變強了,國人對于國家的信任變強了……阿政,你覺得,單憑國人對于國家的信任,和國家對于國人的掌控,廁籌,它能否作為‘錢’來使用?”
“這……”嬴政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