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子洲牽起男孩兒的手了。
“走吧,睡一覺,明天太陽出來了,一切就都會好些。”
徐青城處理著自己的傷口,驚駭看著鞠子洲。
這個人……
他回頭看了一眼。
婦人仍在頑強掙扎,只是已經漸漸無力。
男孩兒一步步跟著鞠子洲向前走,亦步亦趨,然而始終回頭看著婦人。
他眼睛里流出淚水,帶紅。
徐青城處理了手上被男孩兒硬生生咬出來的傷口之后,回去看了一眼。
婦人已經不動了。
吊死的形狀難看。
徐青城皺起眉頭。
他覺得不舒服。
但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回去房間看,鞠子洲和男孩兒都已經熟睡。
很奇怪的一件事情。
徐青城站在榻前看著鞠子洲。
真的睡著了。
呼吸平穩綿長,身體自然舒展。
他為什么能夠睡得著?
徐青城不理解。
鞠子洲是一個站在庶民這邊的人,這是他所能夠確定的事情。
以他那個仁慈的性情,他是不可能對于這樣的事情坐視不理的,所以徐青城可以理解他急匆匆跑去救小孩子的行徑。
但,為什么要收小孩子做兒子?
這是他所不理解的。
更要緊的是,為什么他竟然可以對婦人一家的事情視若無睹,完全的無動于衷?
徐青城無論如何不能想通這其中的關竅。
想不通,他于是便睡不著。
徹夜的深思,到底還是難以理解鞠子洲的思維。
清晨時分,夜幕褪卻。
太陽升起來了。
天暖和了。
鞠子洲起身采摘了一些野菜,熬煮了一些肉干湯,與男孩兒、徐青城三人一起分食。
吃完之后,鞠子洲慢慢牽著男孩兒的手,帶他散了步。
他仍是看不真切,但已經聽得很清楚,而且很是聽話。
基本上,鞠子洲叫他做什么,他都會乖乖照辦。
徐青城一夜沒睡。
他思考了整整一夜,吃完飯,終于有些犯困了,于是他便把屋子里的卓榻搬了出來,自己躺在上面,曬著太陽,睡起覺來。
鞠子洲嘆了一口氣,自己慢慢一點一點將屋子里的婦人、女孩兒、女嬰等三人抱了出來,并且以席子卷起,并排放入早已挖好了的大坑里,然后一個人慢慢填埋。
他這邊埋著,男孩兒在不遠處靜靜站著,靜靜看著。
好久,他試著過來幫忙填埋了。
此處工具有些落后,鐵器并沒能普及到這里,鞠子洲只填了一會兒,便累得不行。
男孩兒卻似乎始終都有趕緊,只是一邊干活,一邊流淚。
好久,連同之前新翻的土地在內的四座小小的墳包完成了。
男孩兒跪坐在墳前,流著淚。
他當該是知道了發生了什么事情了。
他跪在那里,慢慢流淚。
鞠子洲以鐵劍砍樹,削刻了靈位,并不題字。
男孩兒在那里跪了好久。
他們一家五口之家,如今四個都在家里不出去了。
他不哭了。
作為這個家的長子……他該當出去闖蕩了。
“走吧。”鞠子洲不講理的時候是沉默寡言的。
男孩兒依舊看不清楚面前是的事物,但他已經可以聽的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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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程吧,不宜多行耽誤!”徐青城嘆了一口氣。
男孩兒閉上雙眼,
他抓住了鞠子洲的衣角,三人一齊走了出去。
艷陽天,秋風颯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