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能拒絕。
……
你在看什么?
爭流瞪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的小孩子,手里的飴糖和豆干完全吃不下了。
他小心地轉換了一個角度,側著身子。
然后偷瞄一眼,發現那小孩子仍然目不轉睛盯著自己。
爭流有些惱火。
他糾結了一下,將手中挑著一坨飴糖的木棍遞給小孩子。
小孩子喜滋滋接過木棍,將飴糖賽進了嘴里,然后繼續目不轉睛盯著爭流。
爭流簡直抓狂,他有些生氣地將手中的豆干塞給小孩子,自己坐在一邊。
小孩子又喜滋滋接過豆干,一邊吃飴糖,一邊吃豆干。
可他總還是看著爭流。
爭流撓了撓頭,把自己頭上戴著的草蚱蜢取了下來,遞給小孩子,小孩子叼住飴糖,接過了草蚱蜢,不再看爭流,邁著小短腿得意走掉了。
爭流嘆氣。
他看了一眼在廚房里做飯的麝月和蘭箬,又看了一眼書房緊閉的門,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前的石階上。
書房里,徐青城坐在鞠子洲面前,他手中持拿鐵劍。
鞠子洲一手喝著熱水,一手放在桌上。
“有什么話就直說,沒必要這么一直看著我,我長得又不好看。”鞠子洲說道。
“我想知道,真的有可能嗎?”
“什么有沒有可能?”鞠子洲放下水杯。
“我現在,大概猜得到你想要的是什么了。”徐青城說道。
他此時的表情,是鞠子洲從認識他到現在,最認真的。
這代表著,他,是真的,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那你倒是說說,我所想要的是什么。”鞠子洲若無其事地端起水杯喝水,一口一口。
他的右手,一直平放在桌子上,一直對著徐青城。
徐青城看著鞠子洲的手,頓了頓,放下手中鐵劍:“我先說好了,我是沒有惡意的。”
“我知道的,你只是想得到答案而已。”鞠子洲說道。
說著,他抬起右手。
徐青城一腳將鐵劍踢到鞠子洲面前:“我看了你寫的一些東西。”
“然后呢?”鞠子洲點了點頭,面若平湖。
“有關于土地制度變革的那些東西。”
“然后呢?”鞠子洲繼續問。
“你想把土地變為私有,對吧?”徐青城問道。
“一定意義上,是可以這么說的。”鞠子洲點了點頭:“然后呢?”
“你還想教授氓隸讀書認字?”徐青城狐疑。
鞠子洲點了點頭,并不否認:“是的,我是這么打算,然后呢?”
他平靜得像是在說:“我今天想吃魚。”
徐青城被他感染得也變得平靜了:“你的義理,是向下兼容的。”
“是啊。”鞠子洲目光之中,滿是探尋:“然后呢?”
“你想把氓隸庶人,變成民,變成百姓!”徐青城篤定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