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做足六個半時辰,他們第二天起來的時候,體力都沒法完全恢復,只能以疲累之軀進行做活,工作的效率,比起不疲累時候,差了不止一籌的!”
“這樣,即便是做足了每天的六個半時辰,他們每月所能夠創造的財富,也遠遠小于最優情況下所能夠創造的!”鞠子洲說道:“長此以往,他們還是很容易會死掉,還是會出現各種病,各種你根本沒法治的病。”
“一病,就是一個熟練工人的損失!”鞠子洲詰問道:“你覺得銅鐵爐里的工人很不值錢嗎?”
“這……”秦熹聽不大懂。
但總覺得很有道理,很專業,很厲害。
“這些,自然也要鞠先生幫忙……”秦熹頗為忐忑說道。
“再然后便是技術研發。”鞠子洲從袖子里抽出了帛書:“我離開銅鐵爐之前,囑咐墨者離要注意完善‘炒鋼法’和‘灌鋼法’的研制,如今‘炒鋼法’完成了,鐵料質量高了一些,但是為什么你要把‘灌鋼法’的研發停掉?你耽誤了三年的時間!”
“你知道這三年意味著什么嗎?”鞠子洲嫌惡問道:“如果當初炒、灌并行,你知道如今銅鐵爐的產能能達到多高嗎?你知道鐵料的質量能提高多少嗎?”
反正技術沒有研發出來,秦熹不知道“灌鋼法”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兒。
鞠子洲臉上是不加掩飾的厭棄:“你耽誤掉了銅鐵爐的發展,它原本可以掙的錢,起碼是如今的三倍朝上!”
“三倍?”秦熹別的沒聽懂,但這句話聽懂了:“真的能夠三倍?”
如今銅鐵爐理論上每天掙的錢就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
那要是三倍……
那還不天下第一?
秦熹知道,這個三倍很可能是夸張的話。
但他心底,還是有一些自責。
三倍啊!
哪怕不說三倍那么多,翻上一倍……
他越想越氣。
自己當初為什么就要改變鞠子洲留下的策略和制度呢?
那可是三倍啊!
自己難道還能比銅鐵爐的創制者更懂得如何提高它賺錢的能力嗎?
很顯然,自己不能!
自己還給銅鐵爐拖了后腿!
秦熹心中懊惱,但臉上卻不能有任何的表露,甚至他不能承認自己的過錯。
“鞠先生息怒。”秦熹站起身,端起酒壺,親自走到鞠子洲面前,為他斟酒:“鞠先生息怒啊,當初的事情,其實并非是我個人的想法,而是……”
秦熹指了指上面,說道:“不過先王如今已經……”
他故意把話說一半,將黑鍋推給已經死去的異人,很誠懇地道歉:“如今還有什么補救措施嗎?”
“補救起來比較麻煩。”鞠子洲想了想,說道:“你還是不要插手管理的事情了,我把賬冊拿給你看,每年……不,每月把屬于你的那部分去除掉固定開支的收益拉給你就行了,你坐等著收錢吧。”
肯把賬冊給我看?
秦熹并不是傻瓜。
如果鞠子洲說不肯給他實權,又不肯開放賬冊,那么他就會知道,鞠子洲是在玩他。
而現在,鞠子洲愿意開放賬冊。
那就表明了,他和嬴政,是實打實的愿意出讓利益的。
除掉呂不韋的決心很堅定啊!
秦熹心中默念了一聲,決定盡快幫助嬴政,搞死呂不韋。
“這么好……那就多謝鞠先生了……對了,鞠先生,聽說你還未曾婚配?”秦熹笑瞇瞇看著鞠子洲。
“你有什么計劃嗎?關于除掉呂不韋?”鞠子洲問道。
“已經有了!”秦熹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