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想著,他們能叫我們過上幾天安生日子呢!”
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待到蜇笨嘴笨舌地將一切說開,他們猶自不肯罷休,又罵了好幾句。
嬴政臉色陰沉。
“你看,現在還覺得他們的狀態很好嗎?”鞠子洲吃著飯,笑著面對嬴政。
嬴政狠狠嚼食著青菜,將蜇夾過來的肉往桌上一甩,低頭,并不說話。
“信任關系被破壞掉之后,再想要恢復,就需要更多的投入,這你是知道的。”
“我清楚。”嬴政悶悶不樂。
“但是補償還沒有到啊。”鞠子洲將嬴政甩在桌面上的肉夾起來,用湯水沖洗了一下,自己吃下去:“施粥還在做嗎?”
“還在做,不過咸陽城里已經沒有做了。”嬴政搖搖頭:“咸陽城里面,各個白身的民眾都已經被收入農會之中了,農會雖然糧食沒有太多余裕,但養活那些人還是足夠的。”
“記得不能叫人吃白食不做活啊。”鞠子洲提醒:“還是要注意一下風氣問題的。”
“這個放心,因為要給孺童們修建一所托孤院,那些原本應當吃白食的人,都已經在托孤院里做活了。”
“這樣就好。”鞠子洲松了一口氣:“你做事的經驗不足,有時候,還是需要請教一些有經驗的人的。”
“我去過大母那邊。”嬴政想了想,問道:“你剛才說的補償……是什么?”
“對他們做出保障啊。”鞠子洲攤手:“你不給出保障,不向他們承諾,不對他們承認錯誤,那他們能夠感受到的是什么呢?”
“他們能夠感受到的就只是,你以前做錯了,對不起他們,然而你不認錯,你不認為自己曾做錯了,也就是說…”
“我以后很有可能繼續那么做!”嬴政托腮:“所以承認錯誤是如何承認,后續的工作又應當如何去做?”
“草詔書,把以前的錯誤承認下來,但不要把罪過推到別人頭上,而食你自己承認下來,承認先王時期的那些措施是錯誤的,然后給予他們地位,并且以法律的形勢,規定他們這些人的權利與責任。”
承認先王時期的錯誤,然后把罪過包攬下來?
嬴政點了點頭:“還有呢?”
“暫時就只需要這些。”
“朝中那些家伙……”嬴政有些擔心。
“他們敢作什么?”鞠子洲嗤笑:“如今是那些大地主磨刀霍霍,就等著你把地制改變,然后他們就可以瘋狂的開荒、圈地,這是多大的利益?這個關頭,誰要是敢攔著你做事,那就是與所有人為敵。”
地制的改革,如今已經是大勢所趨,任何敢于攔在這股大勢面前的傻逼,都將被組成這股大勢的所有人捶成齏粉。
“借著這股勢,你現在幾乎是無人能擋的。”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啊?”蜇一邊端著碗扒飯,一邊好奇發問。
“在說一點往事。”鞠子洲笑了笑:“老兄,這么點菜飯,夠吃的嗎?”
“夠吃的。”蜇嘿嘿笑著:“下午不需做太久的活,加上散工之后還能出去買些飴糖和肉干吃,所以午食也就不需吃太多。”
“飴糖和肉干……”鞠子洲嘬牙:“一天才八錢的工資,你竟然這么舍得的嗎?”
“嘿,反正錢攢著也沒甚用處。”蜇哼哼唧唧,說不清楚他自己的想法。
嬴政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言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