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下一間,錢被拼起來,用繩子連接,變成了一面銅扇。
再然后,
再然后。
嬴政見到了銅錢的一百零一種用法,見到了許多的裝睡的孩子。
很少有孩子裝睡能夠裝得與真實相似的。
不過嬴政也不點破他們,只一間又一間看了過去。
一個多時辰以后,嬴政回到了安授課用的講課廳。
他坐在那里,使喚了安,研磨墨汁,慢慢在自己衣服上寫字。
“第二重實驗倒是很成功。”
“施加影響,塑成性格,對于小孩子是相當有效的。”
“如果能夠繼續如此保持,那么我可以收獲一批忠誠且有一定能力的人。”
“這些人不在乎錢,所以只要保證其心中所想和衣食口體之奉養,便可以保證其永不背叛。”
不在乎錢財的人,是沒法兒被收買的!
這是嬴政最開始的目的。
他需要一批無法被收買的,擁有一定文化知識的人。
如今看來,這一重倒是相當的成功。
“唯有充盈的物質生活,方才能夠培育出不在意物質生活的人。”
嬴政如此寫就,吹干了身上的墨汁,平靜地將筆扔掉。
他離開了。
安松了一口氣。
雖然不清楚嬴政到底是來干嘛的。
但安看得出來,比起來的時候,嬴政離開時候,身上的負面情緒藏得更深了。
同時,他身上慢慢的疑惑之情。
安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也不想、不愿意知道。
他放下心來,又去孩子們的住所逛了一圈,狠狠批評了幾個大晚上還在聊什么肉好吃的小孩子,敦促他們睡覺。
……
冬日,寒冷漸漸深刻起來。
十二月底,寒冷已經深刻到了連釣魚者都不愿意出門釣魚的地步。
這時候,農會有些老人死掉了。
銅鐵爐中,也有兩個工人死掉了。
他們不是因為寒冷或者饑餓而死去的。
這幾乎是個奇跡。
一座大城之中,人口密度最大的兩個區域里,冬天沒有凍死和餓死人,在這個時代里,就是奇跡!
鞠子洲為銅鐵爐里逝世的工人舉辦了一次葬禮。
葬禮相當簡陋。
因為兩人是在工作期間死去的,所以工地給了補償款。
這工人的家里面,收了補償款和工人預存的工資,雖然傷心,但老人家已經可以笑出聲來。
“看來給的錢不少。”身旁少年人輕笑著說道。
鞠子洲嘆氣:“也只能多給一些錢了。”
說罷,鞠子洲一愣:“你怎么來了?”
“怎么?不歡迎我?”嬴政笑嘻嘻的,漆黑的眸子猶如深井,看不到一絲波瀾。
“你好像不太開心。”鞠子洲隨意問道:“怎么了?出什么問題了嗎?”
“嗯。”嬴政想了想:“應該說是有一些問題吧。”
“進去喝點水吧,站在外面也挺冷的。”鞠子洲說道。
“還是站在外面嚼兩口雪吧,坐在屋里就不這么清醒了。”嬴政笑著說到。
鞠子洲抿唇,雙眉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