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經書,叫飛熒看到了希望。
他于是開始踐行。
于是他踩在了風口上。
一飛沖天。
由之,飛熒其實一直都想見一見鞠子洲。
這位他天命的貴人。
如今見到了,雖說外貌上,對方很是平常,可是看言談實在不一般。
飛熒很想得到對方的教誨。
而這個時候,不識趣的老頭子強行打斷。
飛熒很不滿,卻沒有開口。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鞠子洲問道。
隗狀不好說有什么問題。
因為這事情沒法兒挑明。
不挑明,雖說可能也沒法子洗清嫌疑,撇清關系,但至少有一線機會。
而一旦挑明,就完全沒有機會。
“鞠先生,禮物貴重,小兒哪里消受得起!”隗狀嘆氣:“不若私下里,悄聲說與我一人?”
“老兄你很貪啊!”鞠子洲笑起來:“這漏洞又不是只有一處,要我都講與你聽嗎?”
天坑!
隗狀悚然:“不如先用餐?”
“也好,我也餓了。”鞠子洲點頭:“我在阿政宮中拿了一壇酒,我們可以喝一喝,我久不喝酒了,今日難得高興,老兄你一定得陪我喝上兩杯。”
隗狀嘴里發苦。
這,絕對是秦王政派來的吧!
“鞠兄。”隗狀無奈,躬身深深一禮:“你有事就直說吧,我年歲大了,吃不住驚嚇的。”
“那好,我也就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了。”鞠子洲正色:“阿政想要修一座陵。”
“這么早?”隗狀疑惑:“王上年輕,為何此時便要修陵?”
“修大一些,難免花耗時間長些。”鞠子洲人畜無害地笑。
“修大一些……似乎也沒有什么。”隗狀為難。
他知道這件事情絕對不只是修陵這么簡單。
但是,鞠子洲不說,他不敢問。
“里面可能要加上一些人。”鞠子洲誠懇起來,一點一點說出自己的看法:“我覺得,老兄你可以支持王上。”
“勸王善政,人臣本分!”隗狀義正言辭地說著模棱兩可的話。
飛熒對于自己父親騎墻的行為很是不滿。
沒有確定的立場,想要左右搖擺,如何能最大化的獲利!
他聽著鞠子洲與自己父親的對話,雖然聽不太懂,可是有些事情卻很明白。
他知道,自己應該有一個立場。
“也好。”鞠子洲并不嫌棄:“那你盡量不要反對。”
“王之所愿,固臣之所愿。”依舊是這樣的套話。
鞠子洲輕蔑笑著:“酒你留著喝吧,飯就不吃了。”
“送鞠先生。”隗狀將禮數做足。
飛熒看著自己父親謙卑的背影,搖了搖頭。
暮氣沉沉的老頭子!
只知道和稀泥而已,或許經驗多一些,然而與這家、與這族一般的灰敗腐朽,不足為伍。
飛熒打開了鞠子洲拿來的那壇酒。
酒里有一卷竹簡。
飛熒眼前一亮,趁著父親沒注意,將濕漉漉的竹簡塞進自己衣下。
而后他倒了一杯酒,滿飲。
烈酒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