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端和、羌瘣坐在下首,看著被蒙在鼓里,驚疑不定的傻鳥們,心中滿是不敢置信。
韓國是個地勢上東西瘦,南北長的黃瓜狀國家,此地距離新鄭不遠,已經算得上是韓國腹地。
然而這么輕易被一隊陌生的軍隊進入,城中實權家族的領頭羊就這么被騙在一處……
這是很沒邏輯的,但它就這樣發生,令人難以置信!
喊殺聲仍在繼續。
王翦已經吃完了自己的羊腿,王難在旁,下視群生如籠中待宰家禽。
信息的傳遞致使人們對于外界事物的變化的感知能力極弱,于是在有意的控制之下,此城的人們對于別城城破的消息根本一無所覺,貴族化的國內制度管控又有著這種或者那種的漏洞。
單純的自報家門式的核驗早在數百年前就已經被“孫子”等一批兵家大能玩弄得體無完膚。
可它直至如今還在使用。
如今,名為王翦的將領,又一次的,以此為突破口,打了一場完全不講“禮”的仗。
……
“這就是荀況所在嗎?”
蘭陵,楚國境內一座大縣。
這縣城,原本是作為楚王的直屬縣而存在,并且要為楚王的個人花銷做錢倉的。
不過楚國國內政局問題,作為“公子”而存在的黃歇勢大,以至于楚王都要對其做出一定讓步,這座大縣,也就成為了黃歇用來安置名滿天下的大儒荀況的地方荀況,便是蘭陵令。
但荀況在蘭陵為官,并不是就代表了他真的做了一個官。
他在蘭陵的官面身份,只是他收徒而不受束脩的底氣。
具體的蘭陵地區管理事項,荀況是不管的。
他也沒有那個能力與精力去管。
這是儒者的通病他們沒有太強的實踐能力,多數時候被君主當做吉祥物而供奉起來。
無論是空降上臺而后光速被人斗爭下臺的孔丘,還是子夏、曾參、荀況,都是如此。
作為蘭陵令,荀況可能不太合格,被手下架空,但作為一位學問家,一位老師,荀況卻是絕對的合格的。
他的學塾很大,不像一般的儒者,有各類花草、繁飾與各類擺設的講究,荀況的學塾就是他的家。
他自住在這簡潔到有些簡陋的學塾之中,與弟子共同研習經文,每每初一十五,他都會大開府門,使愿意者前來聽講,并不收取束脩。
這種做派,繼承自春秋時期的老聃、師襄、孔丘等人,卻又不以之謀取個人財富的增長,算是一種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也正是這種做派,荀況的名望才是天下少有的。
因此,每年都有許多外地士人前來拜訪荀況,聽他講學。
就如此時的鞠子洲與詢兩人。
他們的到來,并沒有令誰驚訝。
荀況學塾里的侍者,也都是很平常地為二人介紹學塾與蘭陵風貌。
聽其言辭,也是個很有學問的人。
“我們何時能夠面見荀夫子?”鞠子洲問道。
“夫子昨日為新來的幾位士人講經講到很晚,如今正在休息,不過若是客人您很著急的話,我可去喚醒夫子;客人求知如求好色,他老人家是不會介意的。”
鞠子洲搖頭:“那還是讓荀夫子休息休息吧,正好我一路奔波,也有些勞累,是需要休息休息的。”
這話說的有些奇怪,侍者好奇看著鞠子洲,總覺得這人身上帶著些敵意。
“好吧,那么客人請跟我來,我為二位引路去客舍之中休息。”
“有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