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于瑾笑了:“四叔這話就不厚道了,所謂家族規矩,還不是元老議會的意志?規矩從來都是死的,只有人是活的。你們想讓誰占上風,規矩就在誰那一邊,現在四叔這么說,莫不是根本不想站無憂這邊?”
南篤依然不露口風:“無憂如果守規矩,規矩自然會守護無憂,至于我,我既沒有資格代表元老議會,也沒有資格代表規矩。”
“四叔你可真是滑頭啊,咱們這只是私底下的對話,你連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給我?不過這么看來,這次會議上,真的有人要對無憂發難?是誰,保忠他們家?大哥在世的時候一直在打壓他們家,的確現在有報復的理由。又或者是鏞男家?他們一直反對家族和共和國往來過于親密,也有打壓無憂的理由。”
“夠了。”南篤制止了南于瑾的質疑,“你愿意質疑誰,等會上去慢慢質疑,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南于瑾卻仿佛沒聽出這逐客令,繼續留在房間里收到:“四叔你提前幾天就到了會場,時間應該有的是,我今天怎么也要從你嘴里得到一個承諾。”
南篤卻閉上嘴巴,一言不發。
南于瑾說道:“四叔,這房間,就在去年這個時候,都還是我大哥在用,而今年他的女兒甚至在這條街上都找不到一個屬于她的套房。我知道南家元老不認感情牌,但如果大家一點感情都不講,家族和公司就沒有任何區別了。”
“所以你廢話這么多,還是想說,要我看在感情的份上,在會上支持南無憂?翻來覆去地說這一件事,你也是不厭其煩。但你這么煞費苦心,換來了什么?”
南篤的聲音染上了幾分嘲諷:“你表現得如同圣人,但南無憂可有領情?她現在對你推心置腹了,還是感恩戴德了?好像都沒有啊,她和白銀的人往來越發密切,對你的指示或者說建議也越來越無動于衷。你在【離】給了她一次出盡風頭的機會,然后她就毫不客氣地將所有的政治資本獨自吞了下去。我記得你一直想要染指【涅槃】,但是南無憂有承諾過你【涅槃】的事嗎?”
南于瑾的臉色頓時僵住了。
南篤說道:“南無憂大概還不知道【涅槃】意味著什么。南鶴禮死得太突然,很多秘密都沒告訴她。但即便是她對【涅槃】一無所知,但只要知道你中意【涅槃】,她就毫不猶豫地將這個資源捏在自己手里。”
說完,南篤垂下眼皮,輕聲笑道:“嘿嘿,不愧是南鶴禮的女兒,雖然手段稚嫩,但思維已經逐漸老辣起來了,只講收益,不講情面,有這樣一個繼承人上位,南家未來的日子恐怕要嚴峻許多吧。”
“四叔。”南于瑾有些哭笑不得地嘗試打斷。
南篤卻忽然抬起雙眼,渾濁的眼球中迸發厲色:“剛剛那些話,就是你想說卻不能說,所以千方百計暗示給我的,對吧?”
南于瑾的面色頓時僵住。
南篤說道:“我從來不是個聰明人,所以家族元老才放心由我來仲裁各種事務,但就算是個蠢貨,這些年的陰謀算計我也見過太多了。南鶴禮在的時候,你小子低調油滑,與世無爭,如今南鶴禮一死你就突然跳出來高調扶持南無憂,在所有人面前擺出純潔無瑕的圣人姿態,你到底想要什么,真以為我猜不出來嗎?”
南于瑾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回答道:“四叔,你愿意怎么想是你的自由,但是無論你怎么想,我在做的事情都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
“所以,就更襯得南無憂不那么光明正大了,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