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禮公,末吏有事想向公稟報,還請公屏退左右,咱們尋一隱秘之處商議。”
劉繇捋著須子,點頭道:“走!去偏廳。”
劉繇到了偏廳,讓于麋坐下說,他則是在正廳中繼續往來走步,練他那所謂的‘王者風范’。
于麋看的直搖頭,道:“正禮公,你大難在即!怎還執迷不悟?”
劉繇疑惑地看向他:“我如何大難在即了?”
于麋搖頭道:“正禮公,今日那些太師和太尉等人尋您前往,可是要擁立公為帝?”
劉繇呵呵笑道:“你這消息倒是靈通。”
“不是末吏消息靈通,實在是這事已經在雒陽廣為流傳了!”
“這么快?!”劉繇沒想到這些朝臣早上找他,晚上事情就在城中傳開了。
于麋嘆道:“如末將所料不錯,這一定是有人估計將消息散布在雒陽,想來就是那些想要擁立公為滴的朝臣,他們這是居心叵測,想將公置于風口浪尖,稍有不慎,公將死無葬身之地!”
劉繇哈哈大笑道:“你這話未免太過了吧?眾人推舉某為帝,就算不是好事,怎么還說是死無葬身之地?”
于麋一個勁地搖頭:“正禮公,難道你真不知道,在擁立公為帝王之前,朝中公卿是要擁立前將軍為帝的。”
劉繇點了點頭,道:“我自然知曉。”
“您既知曉,又為何答應那些公卿?您這不是想與前將軍為敵嗎?”
“哎!”劉繇使勁地擺了擺手,道:“錯了,錯了!今日楊太尉已經跟我說過了,滿朝公卿們皆推舉前將軍為帝,只是前將軍拒不接受,讓他們另立新君,這才找上了我,非我與他搶這帝位,實在是前將軍自己不要。”
于麋的面色悲苦:“前將軍為何不要?您可問清楚了?”
“這個……楊太尉倒是沒說,想來是他覺得自己年輕,不能擔此重任,甘愿為臣輔佐新帝吧?”
于麋苦澀道:“您若是真這么想,那就怕是離死不遠了!”
劉繇砸吧砸吧嘴,疑惑地望著于麋。
“正禮公,您這是被帝位迷惑了雙眸,看不清事情的實質了,前將軍乃劉氏宗親中軍力最強盛者,董卓袁紹皆敗于其手,誠可謂是天下無敵,你說他沒有野心,不想稱帝……這話您自己好好琢磨琢磨,您信嗎?您一個在雒陽為侍中,無有兵權之人,聽聞可以稱帝,尚且回家自練這什么王者風范,那劉伯瑜坐擁半壁江山,難道就對帝位不動心?您覺的這符合常理?”
“這個……”
“這是前將軍在跟滿朝公卿們談條件,雙方互不讓步,故而公卿們便將你推到風口浪尖,這是擺明了要把您放在爐火上烤啊!論及身份權勢,還有血統出身,太師遠在您之上,就算是要選,也應先選太師啊,為何選您?那是太師明白事理,自己不干!他害怕劉伯瑜報復他!”
劉繇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緩緩低落。
“正禮公,您細想,您白日剛剛與公卿們見面,夜晚他們就派人將這事弄的在雒陽人盡皆知,為的是什么?”
劉繇此刻的腦回路很慢,反應不及。
“為什么?”
“這是為了把消息傳到前將軍的耳朵里,好激怒前將軍答應他們的條件,正禮公,您被他們利用了啊!”
劉繇此刻渾身發抖,什么龍行虎步王者風范,全都被他拋到了腦后。
“那我現在應該怎么辦?”
“趕緊給前將軍寫信,派人送到尸鄉大營,向前將軍表明忠心!”
“對,對!”劉繇猛然一拍額頭,道:“虧你提醒,不然我險些忘卻……來人,拿筆墨來!”
……
天色已晚,于麋告別了劉繇,返回了自己的宅院。
他的宅院中,有一名衛士署的衛士正在等待著他。
于麋見了那名衛士,隨即露出了一副和煦的笑容。
饒是對方與自己的地位相差懸殊,但此刻于麋對他也是非常的客氣。
“勞煩衛士回稟君侯,正禮已是被我勸動,書信今夜已經送出,不日即刻便可送往君侯的手上,還請衛士速速回返尸鄉,爭取在正禮的使者之前,面見君侯,替我陳明此事。”
衛士板著臉道:“放心,別看他的信使是先走的,但絕快不過我。”
“那是,那是,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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