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琦相信,袁術的潛意識里,會經常有意無意的會想到袁紹是他的競爭對手,并在心中對關于袁紹的事都極為敏感。
以袁術驕橫的性格,庶子袁紹的不斷坐大對他而言,就如同一個魔咒,日日困擾于他。
可袁門之中,除了袁紹和袁術之外,知名之士尚有袁基、袁遺、袁胤、袁敘等人,為何獨獨這兩人不睦?
追其根本,還是因袁紹身為庶子,卻已凌駕于袁術之上。
這對身為嫡子的袁術而言,在其內心中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可眼下的時局,是以袁氏兄弟為基石,連縱各路刺史郡守對抗董卓,在這種關鍵時刻,袁氏兄弟之間的不睦就在心中一直壓著,即使偶有表露,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普通的不和而已,不足為慮。
這也是閻象等人一直沒有探究明白的,袁術內心深處最為焦慮之所在。
目下,只有劉琦這個后世人才知道,袁家兄弟對于彼此的態度,早就不是簡單的不睦。
根據他們明年的表現來分析,袁家兄弟……至少袁術對袁紹,已經達到了妒火中燒引發仇恨的地步。
……
袁術深吸口氣,對劉琦的話不置可否,接下來的酒宴他很少說話,只是心不在焉的應付劉琦,而且他也沒再繼續提出向劉琦索要糧秣的事。
劉琦心里明白,袁術心中的仇恨一直隱藏著,如今這股潛意識驟然被自己挖掘出來,他需要一個消化的過程。
他也相信,相比于那些糧秣,自己手里有更令他感興趣的事情。
“劉郎遠來魯陽,一路勞頓,且回驛館休息,借道之事,容吾細細思之。”
劉琦站起身,對袁術額首道:“多謝袁公,琦便先行告退了……劉琦有一件事,事關適才之所言,可助袁公解心中之惑。”
袁術瞇起了眼睛,尋思半晌道:“劉郎且先去,待袁某思慮清楚之后,再與公子詳談。”
……
待劉琦走后,陳蘭隨問袁術道:“后將軍,劉家小兒對將軍這般無禮,竟敢當面知乎將軍為、為那、那……”
豎子兩個字,他終究是沒有說出來。
袁術卻不以為意,道:“區區小事而已。”
在場眾人不由都愣住了。
這也算是小事?
當然,諸人中也并非有完全聽不出來個中蹊蹺的,諸如楊弘、韓胤等一些平日里善于揣摩袁術心思的人,多少聽出了一些劉琦話中的端倪。
袁術思慮了一會,突然問韓胤道:“給袁本初的書信,可以已經送出去了?”
韓胤急忙起身,道:“回稟后將軍,將軍吩咐卑下的事,卑職已經擬好了回書,派人晝夜不停北上去送,想來如今已是進入冀州之境。”
袁術滿意的點了點頭,道:“甚好。”
閻象聞言,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緊張感。
“后將軍送什么書信于袁紹?象如何不知?”
袁術微微一笑:“主簿諸事繁忙,還擔著替孫文臺籌備糧草的重任,區區小事,術不忍叨擾主簿,便自行做主了……回絕了袁紹之邀。”
閻象聞言大驚:“后將軍回了袁紹之請?如此兩家豈不有隙?屆時袁紹記恨將軍,可當如何?”
袁術的眸中驟然迸出兇光,他沒有當面直說,但潛意識里的那個聲音,又再次在腦海中響起。
記恨我?他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