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見過公子。”中年文士似是很不想報出自己的姓名,但劉琦已經將注意力從旁邊的人引到了他身上,他自然也是無可奈何。
誰叫自己碰上了李傕,關鍵時刻不但不替自己擋,居然還讓自己主動往上靠,自報家門。
劉琦面色深沉的看著他,心中略有所悟——果然是他。
“敢問賈公在朝中現居何職?”
賈詡恭敬地道:“昔為三署郎,相國入京后充太尉府掾屬,現為牛中郎治下討虜校尉,不堪其職。”
“哦,那賈公此來隨李都護議和,分擔何職?”
賈詡沒啃聲。
李傕頗為豪邁的替賈詡言道:“文和只是以伴將之身隨某而來,并無責事,稍后我等公議,他只需在帳內旁聽便是了。”
劉琦淡淡一笑,差不多明白了。
這是給李傕作旁聽的參謀來了。
雖然議和的事對兩方而言是板上釘釘,但有此等人物在,自己還需多加提防才是。
劉琦沒再向賈詡詢問更多,只是以禮相待,邀請雒陽諸使入帳詳談。
進了帳內,諸人分席而坐,侍從們擺殤置爵后,劉琦遂請令上酒。
蔡邕言道:“大事未議,現自飲酒,恐會誤事。”
聽了蔡邕的話,已經準備命人將酒斟在爵中的李傕,臉上露出了悻悻之情。
很顯然,他是覺得蔡邕這人真的是非常掃興,但又不好意思當面指責于他。
畢竟蔡邕是董卓少有的士人心腹,在相國心中地位頗高,李傕也不便惹翻了他。
卻聽劉琦道:“酒宴之中,成卻大事,倒也是不失為一件傳世佳話,況吾等護君上雒,只為天子家國,旁事不問,雒陽城中,只要天子無恙,那在我荊楚,益州人心中,便等同無事了。”
很客氣的場面話,既解了蔡邕之問,又遂了李傕的愿望。
劉琦看向李傕:“都護覺得如何?”
李傕本就是豪放之人,讓他一板一眼的坐在那里談判一晌,實在是難為了他。
他自是應允:“那是自然,天子居于都城,自當無事!這酒,飲得!”
說罷,他哈哈大笑,遂命人將他的酒爵斟滿。
隨后,眾人一邊做食,一邊聽李傕道:“劉使君前番奏疏于雒,議遷都之政,為社稷計,請立兩京朝堂,相國與諸位公卿連議多日,深然其策,今特遣某來此,以告諸君,尚書臺當斟議此政呈批,以慰諸卿之心,并請諸公收兵回返各地,眼下四海多亂,民不果脯,大軍常駐于雒,恐多有疏弊,還請自酌。”
劉琦舉起手中就酒爵,道:“相國納諫如流,我聯盟中人,深以為敬。”
李傕亦道:“此言是也,相國還言,荊益宗親中人,上雒頗多辛勞,實乃朝廷棟梁,君等有何求,可皆呈稟,相國自會為諸公解決諸事。”
這話說的客氣隱晦,但實則已經是進入正題。
其所想表達的真意,實則是:把你們的要求提出來,然后趕緊滾。
劉琦沖著蒯越使了一個眼色。
蒯越會意,遂起身,將那份他早就準備好的求爵簡牘取出,親自送到了李傕的面前。
李傕接過,將那簡牘展開,只聽‘嘩啦’一聲,卻見那簡牘展開之后,卻是出好大一溜的木犢,上面密密麻麻寫著許多名字……
李傕瞅的發愣,他詫異的看向遞他簡牘的蒯越,疑道:“這么多人?”
蒯越執禮甚恭,道:“人數雖多,卻皆為秉公篩選者,相國若能用之,則南境必成豐樂之土,日后荊州亦可為相國南邊的屏障。”
李傕略有猶豫,不知當如何,他轉頭看向賈詡。
賈詡見李傕那么直接的看著他,心中頗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