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州士們飲宴的帳篷不小,每人一案,竟也是足夠寬敞,甚至還能騰挪出一放置余物和安置火盆之地。
劉琦身為掌握著東州士命脈的人物,此刻是坐北面南,安坐于主位之中,其余人等則是在下方坐于其兩旁。
典韋雖然有些酒醉,但此刻還是毫不含糊的站在劉琦身后,抱著膀子猶如一尊鐵塔一般,兩只牛眼來回掃視著在場諸人。
不得不說,典韋這樣的存在實在是令人感到窒息。
猶如一尊殺神,和這帳中的酒肉宴氛豪不搭調。
吳蘭看著典韋碩大的身軀,心中忐忑,他小心翼翼的為劉琦的酒爵中斟滿了菖蒲酒,然后便趕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似乎并不想離典韋太近。
吳懿當先起身,舉起酒爵道:“這第一爵酒,我等敬公子在司隸得勝還于荊州,公子此番不但是護君功成、保全了雒陽朝堂宗廟,且還得勝于呂布、胡軫等北地悍將,名揚諸州,振漢室之威。”
劉琦淡淡一笑:“多謝,滿飲。”
諸人紛紛將爵中酒,一飲而盡。
吳懿又過去為劉琦敬酒,然后再次舉起酒爵。
“二祝公子擊潰袁術兵將,破敵建功,荊楚武功日后必為天下側目!”
劉琦笑著舉起了手,道:“多謝諸君。”
眾人一同再飲一爵。
斟滿酒后,吳懿再次舉起手中的酒爵,但這一次,他似乎有些語塞了。
“三祝公子,嗯……”
完了,事情來得太過倉促,明顯是準備不足,吳懿說到這的時候,明顯有些語塞。
這第三……應該祝些什么?
劉琦無奈的嘆了口氣。
身為豪族,一天只顧著鉆研族中之利,場面上的事卻不用心,事前準備工作做得這般倉促,溜須拍馬的水平跟張允和蒯越相比,完全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差評!
“吳司馬,在下在京中的線人呈信于我,說是相府的東曹已經擬定了了敕封,朝廷任我為南陽郡守……已是得準,目下正往南郡而走,估計差不多和我軍同時抵達襄陽。”劉琦微笑著對他道。
其時,董卓入京之后,自封為相國,履丞相職,仿西漢相府制,設立從屬的“十三曹”,將中樞大權全部收攏于相府的掌握中。
所謂的‘曹’,實際類似于后來的‘司’。
十三曹中,相府東曹目下主兩千石長吏遷升,并包括軍吏。
吳懿聽了劉琦被任南陽郡守,先是愣神,隨后急忙恍然大悟。
他忙舉起酒盞,對劉琦道:“第三盞,恭賀公子得任南陽郡守……嗨!以雙十之齡而得兩千石高位者,實乃罕見,公子實乃國之柱石。”
便見帳內所有的東州士都起身舉酒爵,齊聲道:“為公子賀!”
劉琦微笑再度舉爵。
雙十年華得兩千石,清平之世自然難見,但這亂世之中,什么稀奇事都有可能發生的。
歷史上的孫權,也是在十八歲的時候,領了兩千石的會稽郡守。
劉琦主動提及自己被任命郡守的事,其實也不過是給吳懿等人找個臺階下,讓他把這第三爵酒敬出去而已。
因為只有這樣,他才能知曉東州士真正之所求。
果然,三爵酒敬完之后,那些東州士突然都齊齊從原地站了起來。
典韋見到這些人同時起身,神情頓時變的有些緊張。
他伸手從桌案上拿起了一只酒爵,竟然是要打算用這銅器作為武器與對方動手。
但那些東州士并沒有像典韋想象的一樣,一起撲上來與己方為難。
這些人反倒是一同向劉琦跪倒。
所有人都是單膝跪地。
這架勢把想對他們他們動手的典韋都弄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