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覓媚笑道:“什么福不福的,我又不是什么郡署官吏,不講究這些虛的,昭姬若不嫌棄,你我便以姐妹相稱……走,妹妹上我車,這一路上只有我和嫣兒兩人,稍嫌有些悶了,如今多了昭姬妹妹,這在長沙的日子便不難過了。”
說罷,也不管蔡琰答應不答應,愣是拉她去坐自己的輜車。
……
劉琦到了長沙后,直去其舍,不去長沙郡署的消息,很快便傳回了郡署。
劉磐下令著署中大小官吏不必再等,各歸本職,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長沙郡的那些在編官吏得到了消息后,各個氣悶。
這南郡來的劉伯瑜,當真是好大的架子!
這人方才到的長沙郡,就擺這般大的架子。
這多么郡官皆在署中候著他,他居然連面都不露一下,就直接回府休息去了?
懂不懂什么是禮數!
“這劉伯瑜欺人太甚!”
出了郡署的門,賊曹掾史霍嵩便拉住了郡丞鄒珂,對他道:“鄒公,那劉伯瑜如何這般大的架子?州牧之子有甚狂的?便可這般作態了?我等今日在郡署設宴,侯了他近兩個時辰,他到了長沙竟連個面都不露便自顧自的回去歇息了?如此不知禮數,也敢自稱為名士之后?端的可笑!”
郡丞鄒珂乃是長沙縣中目下處劉磐外,權柄最厚者。
漢朝各郡,尊三戶法以外郡戶籍任本郡太守,但自太守之下的佐官,卻基本都是郡中本地之人。
他們大部分都是當地具有一定勢力的士門亦或是豪強。
郡丞鄒珂捋著須子,環顧著圍繞著他的那些本土的兵曹掾史,尉曹掾史,戶曹掾史,奏事掾史等一眾太守佐官,很是無奈的嘆氣。
“你們啊,眼光著實是太淺了,想不到實際地方,劉伯瑜乃是名門之后,使君之子,如何能連這點微末之禮都不懂得?他這是擺明了要……唉,罷了罷了,不說了,不說了。”
說罷,便見鄒珂轉身欲走,
那些人哪里肯,紛紛上前攔住他。
“鄒公,尚未盡言?如何便走?”
“是啊,鄒公!”
“有什么話您就直說!”
皺珂使勁地擺著手,道:“不可言不可言,若是盡言,回頭事情傳了出去,某這郡丞可就保不住了!老夫全家還指著我這六百石的郡丞吃飯,豈能因為你們便壞了前程?都閃開,閃開!”
金曹掾史韓羥一把拽住鄒珂,笑道:“鄒君勿要玩笑,這長沙郡內誰人不知,鄒君乃是承陽大族,家資鋸億奴役眾多,哪還會差這一年六百石的秩俸?鄒君今日若是不明言,我等便不讓你走!”
“對,不讓!”
“鄒君,咱們皆長沙本土名族,一榮俱榮,你便是說了,在場的哪個又能出賣于你?”
“那劉伯瑜到底想怎地?”
鄒珂被這些人磨嘰的實在是不耐煩了,嘆息道:“早晚就讓你等坑害死我……罷了,我且問諸位,那劉伯瑜當年潛入南郡,是如何平定南郡,立威以迎劉使君入襄陽的?”
聽了這話,一時間眾人竟然是出奇的皆不吭聲了。
大家心中都因為鄒珂這一句話,而開始打鼓。
少時,卻聽少府使賴旬喃喃開口嘀咕了一句:“他半殺南郡宗族首領……”
郡丞鄒珂一指賴旬,道:“那,這可是你說的!你們都聽見了?日后出了事,休往我身上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