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統認真道:“荊蠻久居山林,常跋涉社會,走險行林……正所謂觀鳥獸之時,察萬物之變,南蠻營的優勢,便是在山林泥濘、坎坷南行之處。”
劉琦靜靜的盯著龐統,半晌無言。
龐統被劉琦盯的有些發虛,奇道:“師兄為何這般看我?”
劉琦緩緩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用力一點龐統的額頭,道:“小小年紀,竟常研習這陰符之謀,老師可知此事?”
龐統笑呵呵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腦勺,俏皮的一吐舌頭:“伯父亦是常訓斥我多習經學,少研符謀,然弟覺得,兩者皆對人有好處,天下諸學必有其存在之理,為何不全都學了,非要執拗于一道?”
這孩子真能吹牛逼……還都學?
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嗎?不懂什么叫術業有專攻么?
劉琦呵呵笑道:“你這話倒是沒錯,不過怕是老師不樂意聽……罷了,關于陰符這方面的事情,你以后多與我溝通就是,便不要去找老師的煩了,他老人家不喜歡這一套。”
龐統嘿嘿的笑著,一個勁的點頭。
那笑容表面上看似真誠,但實則內在之中,卻是多了幾分狡黠。
……
數日之后,被打法發往張羨軍中詐降的邢道榮,返回了長沙,向劉琦諫言,說是張羨不肯來攻長沙。
劉琦沒想到回得到這樣的答復,頗感詫異:“那張羨想怎么樣?”
邢道榮恭敬的對劉琦道:“末將對張羨言之,此番乃是詐降于府君,府君讓我來說降與他,他自然不肯,于是末將便約他來攻長沙,里應外合,打開城門,放他入城……誰想張羨居然不應!真是氣人!”
劉琦伸手摸了摸桌案上的寬劍,道:“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如今兔雖未死,但這大笨狗也著實沒甚用處,不如……燉了吃吧?”
邢道榮臉上的肌肉來回顫抖著。
“府君莫要殺吾!”邢道榮有些急了。
劉琦疑惑地看著他,奇道:“某適才言的是走狗烹……誰說你了。”
邢道榮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府君也莫要殺狗,某雖沒有說的張羨出兵,卻隨機應變,另外想出了一條妙計,可助府君成事!”
“啪!”劉琦將手中的寬柄劍重重的摔在桌案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那你還不快說,再這磨磨唧唧的繞來繞去,找死嗎?”
“不、不找死!”邢道榮嚇了一條,嘴皮子也瞬時間順溜了許多:“末將如今已經得到了張羨的信任,我若是在其營中為內應,府君率兵夜襲相攻,則必克張羨!張羨惡賊則一戰可定。”
劉琦恍然的‘哦’了一聲。
這是張羨不想來攻長沙,而是想讓自己出城,因此才讓邢道榮反來蒙騙自己。
劉琦笑呵呵地道:“那將軍今日,又是以何理由出了張羨的大營呢?”
邢道榮早有預料,遂道:“我對張羨言之,府君眼下相信邢某,某若不回,恐惹府君見疑也。”
劉琦沉思片刻,道:“好,那就依照將軍之計,擇日我當整頓兵馬,前往張羨軍中偷襲,屆時還請將軍代為幫忙為內應,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謝。”
邢道榮急忙道:“那就今日夜間如何?”
劉琦搖了搖了頭,道:“前番攻城,我兵馬尚未準備好,不可隨意出戰,我意還是等三日之后,等我整理好兵將,再夜襲不遲。”
邢道榮隨即應命。
在他心中,劉琦今夜去襲擊張羨的營寨和三日后去襲擊張羨的營寨,并沒有什么區別,但對于劉琦來說,這當中的區別卻非常大。
襄陽學宮中,有司馬徽常年務農善于天文推演之術,劉琦前幾日與其詳談,得知近兩日會有暴雨。
南方雨量大,多潮濕,一旦下了暴雨,土地上的水坑泥濘連續幾日都不會干。
荊蠻常年行走生活于山林之中,最熟悉的就是惡劣的環境。
待磅礴大雨之后,劉琦的山蠻營在野外,便等于是抓住了地勢。
他打贏張羨的概率自然是又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