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平日里依仗著是許氏宗族中人,行事無有法度,多為附近的鄉民所惡,但因為許褚的名頭和許氏宗族的威懾力在譙縣實在太強,故而無人敢管,郡署縣署也奈他們不何……可今日,這些不可一世之輩居然被人殺了?
這可真是讓許褚大失面子。
對譙縣許氏而言,這就是**裸的挑釁!
不管對方是什么人,許褚發誓都一定要宰了他。
趕到出事的地點,詢問了一些現場的情況后,許褚便領人再沿途去追趕。
行走了數十里后,許褚等人來到一處河邊端口時,己方先前追擊的兵將此刻盡皆在河岸邊,呆呆的望著河面出身,
卻已經那殺了許氏族人的幾個兇手已經是棄馬乘船而逃了。
附近的河道多支流,一旦入了河中,那對方究竟會走入那條支流,便無法查證,如此更是無從追起了。
這基本就算是跑沒影了。
許褚望著濤濤的河水,翻身下馬,咬牙切齒的捏著拳頭,憤怒的咆哮一聲:“哪里來的賊子,背地里暗下刀子,有本事和你家阿翁正面來過啊!一味遁逃算什么能耐?”
聲音回響在江面上,氣勢雄渾,聲音直沖云霄……可惜卻無人搭理他。
不多時,去見許褚手下的那名文士門客急匆匆地趕了來,對許褚拱手道:“家公,在下有重要發現,一定要稟明家公!”
許褚此刻依舊是咬牙切齒的瞪視著水面,似乎期盼著殺人者能夠從水中劈開波浪蹦出來,讓自己再親手給他打回到河里去。
聽了文士的稟報,許褚并未回頭,只是站在原地問道:
“汝何時要說?”
“家公,在下已經能夠推斷出對方的身份了!特為家公解釋。”
這一句話,將許褚的注意力一下子就從河面上拉了回來。
許褚急忙轉身,三步并做兩步的走到那文士面前,道:“先生是如何推斷出此乃是何人所為的?”
那文士對著許褚道:“家公請隨某來。”
兩人來到被那些坐船逃走兇手們遺留的幾匹戰馬前,道:“家公請看。”
許褚來回掃視了一會這些戰馬,道:“這幾匹戰馬,倒是好生雄壯!”
那文士對許褚道:“家公果然好眼力,在下昔日游學于北地,頗識河北民俗,若是在下沒有看錯……這幾匹戰馬蹄厚,頸高,腿長,板牙大,鬃毛色密,與河北的戰馬雖像,但卻又有不同。”
“那是什么意思?”許褚皺眉道。
“此乃是胡馬也。”
“胡馬?”許褚聞言一驚:“咱豫州之地,怎么可能會有胡人?”
那文士微微一笑,道:“家公說的是,豫州乃是中原腹地,自然是不可能有胡人的,但這是卻不代表漢人不能有胡馬。”
許褚皺起了眉頭,道:“這譙郡之地,能有門路買到胡人戰馬的大族……某家還真就是沒有聽說過。”
那文士搖頭嘆道:“家公,別說是豫州本體人,便是河北人士,也不是誰隨隨便便就能買到上品的胡馬,特別還是戰馬的!以在下觀之,這幾匹胡馬在河北亦屬上等貨色,若在幽州的馬市,這樣的馬最少也能賣到三百萬錢一匹!即使是在漁陽郡和右北平,能夠購置這樣戰馬的家族,亦是可數的。”
“那先生如何能夠推斷出,這戰馬乃是何人的?”
那文士拍了拍馬側的短弓,道:“那些兇手倉促逃離,留下了短弓在馬上,卻不知咱們這里有人曾去過幽州……不瞞家公,這短弓的造型和在下在右北平時,看到的郡國騎兵的樣式,幾乎是一模一樣。”
許褚聞言一愣。
少時,卻見許褚回過神來,急忙招呼過一人,吩咐道:“派人火速去周邊打探,看看最近譙縣附近,可是有外軍進入,如果有,就去查清他們來自哪里,帶了多少人,隊伍中有多少戰馬。”
“諾!”
那人走后,卻見許褚轉頭看向那文士門客,咬著牙地道:“某家不管對方是什么官軍賊軍,亦是不顧他們來自何處,但敢傷我許氏中人者,某家絕不姑息,無論如何也要給那些宵小之輩一點厲害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