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倒是也不必瞞他。
想通了這點,便見張遼很是坦然地道:“末吏想要乘著劉寵輕敵不備,急于進兵之際,先行出兵,奔襲劉寵,搓其銳氣,然后方好守城。”
李儒一挑眉,笑道:“敵眾我寡,出城作戰風險甚大,就算是我軍將士不足,可校尉如何不糾結城內的黔首民夫一同守城?”
張遼言道:“若是換成旁人,或許可以糾結民眾,一同駐守城防抵御敵軍,但是我軍卻不可。”
“為何?”
張遼認真道:“請恕末吏直言,我軍在長安乃至于整個關中之地,皆不得人心,若用長安以及周邊的民夫助守城防,誰知道這些人中,有沒有因搜牢而與我軍結怨者,如此時日一長,弄不好就會有投敵獻城之人,此對我軍而言無異于作繭自縛之法。”
李儒長嘆口氣,道:“校尉能想到這一點,當真令人佩服。”
張遼又道:“更兼長安城的百官與士族之中,居心叵測妄圖謀害相國者多矣,末吏與劉寵打城防戰,誰知道后方的宮殿之內會不會出現變亂?這些事都不在我等掌控之內,故而出城先挫敗劉寵銳氣,以壯軍威,懾服百官之心,方為上佳之舉。”
李儒滿意的點了點頭,道:“校尉思慮的這般周全,我看劉寵此番必敗無疑。”
張遼聽了李儒的夸贊,也不得意,無奈道:“可眼下末吏還有一個擔憂。”
李儒笑道:“有何擔憂?”
“末吏若是率兵出城奇襲劉寵,長安城中的那些百官一旦有詐,乘機起事,該當如何處置?”
李儒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哈哈大笑道:“校尉所憂慮者原來是在此……無需擔心,李某此來,正是為校尉解此疑惑。”
說罷,便見他站起身,走到張遼的面前,低下頭在他的耳邊細細的說了起來。
張遼的表情由一開始的沉靜,逐漸變的驚駭,最后頗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李儒……心中甚感拜服。
當夜,張遼率領一眾精兵,瞧瞧的從長安城出發,直奔東面而去。
……
南鄭城,漢中郡守府。
劉琦在得到了北方的劉寵的動向之后,急忙召集麾下諸將官,并當眾宣布了自己的軍令。
“文仲業身為漢中郡守,且坐鎮于此,守備漢中,我率兵北上入關中,接應劉寵與西涼軍交戰。”
劉琦的決定令在場中人盡皆驚詫不已。
文聘首先表示反對:“少郎君,八百里秦川之地路途艱險,此去長安護駕,前程未卜太過兇險,還請少郎君三思,不可莽撞行事。”
劉琦搖頭道:“仲業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此去不是要與劉寵爭功,我是要去救他……長安空虛,長安空虛,長安怎么可能空虛?這個中之事很有可能是董卓的詭計,保不齊陳王這一次去了長安,就會落入彼之羅網。”
劉琦這話說完,卻見一眾人都彼此互相對視,心中各自泛起了嘀咕。
馬玄在一旁拱手道:“只是董卓目下已經西進,他縱然是有羅網,又是什么羅網呢?”
劉琦聞言沉默了,對于西涼軍所使用的計謀,他著實想不太出來。
難不成,是自己多慮了?
法正突然說道:“在下倒是有個想法,但不過是憑空所思,沒有任何憑證。”
劉琦轉頭看向他:“孝直但說無妨。”
法正輕咳一聲道:“若是董卓與韓遂……事先便有勾連,此事當如何解之?諸位可曾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