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它的來歷,那可就太復雜了……
“魏伶?”
“你是說那個西市丞?”裴范先日常虛弱,也不經常在街上走動,對這件事還真是沒有耳聞。
不過,魏伶這個人他還是知道的。
“正是!”小六十分篤定。
“小郎不知,這錢來也終日在西市上空盤旋,看到誰家的銅錢散落在外,就會叼取,來回往返,全都送到魏伶的府衙。”
“說來這也是怪了,它辦事還當真是得力,每每都能成功,極少失手。”
“竟有這樣的稀奇事?”
“走,我們去看看!”
范先忽然嗅到了錢的氣息,若是操作得當的話,說不定他就可以搞到買藥材的錢了。
西市中最大的官方機構就是市署,凡是西市中常住人員,流動人員的登記造冊,以及他們的經營活動,都由西市署的官員管理監督。
市署之中,市令最大,負責和朝廷的對接,下到具體事務的管轄,則主要由市丞來負責。
照實說來,這份擔子確實很重。不過,現任市丞魏伶卻一點也不覺得累。
工作之余,有錢來也為他創造更多收入,看到了錢,哪里還有愁事,再愁的事也會變成喜事。
西市之中的四街八門,錢來也都熟悉的不得了,扇扇翅膀就進入了市署之中。
它略微調低了身子,從敞開的大門飛入,一個滑翔就飛到了墻角處。
那里放著一個大箱子,里面已經有好幾層錢了,顯示它今天收獲頗豐。
“錢來也!”魏伶歪斜的坐著,打了個呼哨,錢來也就聽話的張開了嘴,銅錢徑直掉落在錢箱之中。
“好鳥兒!”
魏伶一伸手,錢來也便停到了他的手上。
小吏匆匆進門,魏伶仍然在喂鳥。
“市丞,寶豐樓里出現了幾個胡姬,似乎并沒有向市署登記,當是來路不明。”
魏伶的一只手上攤著黍米,錢來也站在另一只手上,不停的啄取,小腦袋一點一點的,很有意思。
魏伶笑道:“不過是幾個胡姬而已,也是遠道而來討生活的可憐人,只要沒有惹事,就隨她們去吧。”
“是,卑職記得了。”
那小吏不過是例行公事,稟報一聲。其實也知道,魏伶根本不會管,
他道了聲遵命,便欲退走,還沒走幾步,魏伶的聲音又起:“不過,告訴寶豐樓的老板,登記造冊雖然不用著急,但是,該交的稅錢卻是一個子都不能少!”
果然啊!
以小博大才是魏市丞的真面目,他總是習慣給人小小的好處,借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小吏小心翼翼的退出去,這樣也好,總能敲打敲打這不規矩的商戶。
市署門外,裴范先帶著小六也到了。
看門的侍衛已經進去通報,范先主仆老實的等著。小六看著市署高高的屋檐,眼淚都快下來了。
“小郎,這位魏市丞在西市的名聲特別差,為人有問題,絕對不是個好惹的。”
“西市里的商戶對他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們何必要招惹?”
范先雙手抱胸,自信然然道:“就是因為他不好惹,我才要來惹惹看,若是個菩薩心腸,我還來做什么?”
小六愣了,根本一個字都聽不懂。
“再者,你也說了,這位魏市丞在商戶中間很是招恨,既然我也是西市的一份子,自然有責任幫他們出口氣。”
“你等著看好了,今天我就要把錢騙到手!”
魏伶喂完了鳥,聽說門外有個書生名叫裴范先的求見,登時就樂了。
裴范先?
他怎么來了?
他居然還活著,還能走得動!
這樣的稀罕人物,當然要見一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