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些日子裴范先的諸多作為,李治就激動的不行,一時之間,滔滔不絕。
裴行儉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撈到一個。
“愛卿,朕聽說,你很會看人,還想讓你參詳一下這少年的為人,沒想到,你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真是可惜。”
李治興致勃勃的樣子,讓裴行儉感覺,他對裴范先相當的感興趣,如果裴范先人品過關,李治以后一定會重用他。
無奈,裴行儉思來想去,印象中的裴范先,還是那副病懨懨的樣子,哪里有半分的聰明機靈。
“如果圣人真的這樣關注裴范先,那臣這幾天就跑一趟,專門去考察一下這個少年。”
“說句實在話,身為長輩,臣也是汗顏不已。當初裴范先是被東劵一房趕出永寧坊的,這些年我也沒去看過他。”
“愛卿朝務繁忙,很多事情都要兼顧,沒有照顧到也是正常的。”李治一聽說裴行儉要去給范先看相,樂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其實,招待弓月使臣的事情都是次要的,他們明年才來,也不急于這一時。
李治想讓裴行儉去給裴范先看相,才是真正的目的。
年輕時在軍中,裴行儉就以善于用人著稱,任用許多新人將領,在戰場上都有不俗的表現。
少年裴范先在宮里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有為少年的范疇,幾次見面相談,李治簡直是驚為天人。
李治找到裴行儉,是為了求認同的。
若是裴行儉也認為裴范先是個可造之材,可堪大用的話,李治立刻便會重用他。
裴行儉也悟出了李治的真實用意,決定一有空閑就登門造訪,為李治打探虛實。
裴行儉起身,一腳踏出殿門,便碰上了起居郎崔盈。
這兩天,起居舍人裴炎忙著推廣堆肥的事,本職工作也顧不上了。記錄王公大臣們言行起居的差事就由起居郎崔盈一肩擔起。
崔盈簡短的和裴行儉問了個好,便匆匆離去,裴行儉望著他的背影,忽然感覺有點奇怪。
崔盈手里拿著幾卷書,有的還略微敞開著,一瞥之下,裴行儉竟然發現,那書卷上的字跡,竟然不是崔盈的!
而是出自裴炎!
裴行儉回到家中,越想越覺得這件事不對勁。
起居郎和起居舍人雖然工作性質相同,干的事情也都差不多,可是一般情況來講,相互之間也是各不干擾。
裴炎不會去翻看崔盈的記錄,同樣的,崔盈的手中也不應該有裴炎的記錄。
裴行儉看得很清楚,崔盈手中拿著的卷冊就是裴炎寫的,基于兩人是同行,裴行儉可以肯定,這些卷冊一定是起居注的記錄。
難道,是裴炎的記錄出了問題?
崔盈平日里就以心眼小著稱,聽說裴炎最近在圣人面前相當得寵,崔盈看著肯定眼紅。
裴炎此人,裴行儉也一向看不上眼。
心機太多,還經常胡亂操作,而且,裴行儉早就看出,裴炎對自己也有一股莫名其妙的仇恨。
左不過,是嫉妒自己官位做的比他高,仕途比他暢達而已。
按理說,裴行儉不應該管裴炎的破事。
可想到本家的情誼,他還是動筆寫了個消息,派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