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鴻拉著一張凳子坐到丁彪窗邊,輕聲說道:“丁先生,我是重案隊副隊長沈鴻,我懷疑昨晚發生在南郊公園舊址的兇殺案與你有關,請你配合調查。”
丁彪沒吭聲,但可以看得出來,他被嚇得不輕,眼皮和嘴唇都在發抖。
這種刺頭,非得激一激、嚇一嚇才會積極配合,沈鴻保持音量,繼續說道:“據我所知,是童阿七用二十萬雇傭你們拳頭幫聯同兩名血刀幫成員,圍殺姜慕白。哦,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童阿七昨晚被自殺了,我是從他遺書里得知你們的雇傭關系。”
丁彪撐不住了,他睜開雙眼,將求救的目光投向沈鴻。
“警官,救我,我認罪,我配合,您救救我!”丁彪伸出掛著藥水瓶的左手,攥住沈鴻的袖口,苦苦哀求。
童老大死了,下一個就該輪到他了。
“先說說昨晚是怎么回事。”沈鴻拿出錄音筆,問,“昨晚在南郊公園舊址附近的避雨亭里發生了什么,前后過程說清楚,說仔細。”
“發生了什么……我、我們兄弟幾個路過那亭子,看見有人打架,我們上去勸阻,結果拿刀的和戴鋼絲手套的把我五個兄弟全殺了,我也被捅了一刀,全靠裝死才撿了條命,我、我心臟長在右邊。”
丁彪說完,拉開病號服展示他左胸已經縫合的傷口。
沈鴻冷笑一聲:“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撇清關系?老實認罪才是你最好的選擇,我可以想辦法讓你做污點證人,讓你在庭審判決前得到保護。如果你不想死,最好實話實說。”
“我……”丁彪眼珠子晃了兩圈,咬了咬牙,道出實情:“童老大說給我們二十萬,讓我們殺個人,他說那人是開竅期武修,所以請了兩個血刀幫的高手來幫忙。那天,不是,昨天晚上我們到了亭子外邊,那兩個血刀幫的雜種先殺了我五個兄弟,我也被刺了一刀,然后我趴在地上裝死,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我就聽見一聲很大的響聲……”
“槍響?”沈鴻突然打斷。
“我,可能是吧,我不知道啊警官,反正,過了一會兒,我聽見亭子里沒了動靜,我就爬起來跑了,后來我又遇上一個……一個特別漂亮的女人,跟天仙似的,她還有移動電話,她……”
“講重點,你逃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姜慕白?”沈鴻再次打斷。
丁彪擰著眉頭回憶片刻,搖頭道:“沒,但是我看見有個血刀幫的雜種死了,戴鋼絲手套那個。”
沈鴻把錄音筆擱在病床上,取出巴掌大小的速記本寫了幾筆,接著問:“那你有沒有看到槍是誰拿出來的?是什么樣的槍?”
“沒,我在裝死啊怎么敢抬頭看?”丁彪愈發不安,他喘了口氣,說,“警官,我不想死,你帶我走吧,你救救我!”
沈鴻看了眼丁彪的傷口,搖頭道:“醫生說你傷得很重,安心接受治療吧,我會留兩位警員在這,他們會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丁彪既是嫌疑犯也是重要證人,沈鴻擔心他驚慌之下會不顧傷勢偷偷逃離,留下兩位警員,說是保護人身安全,其實是變相監禁。
“不,我傷得不重,我可以走,警官,你把我帶去警署審問吧,警署有……有攝像頭對吧,您帶我去,我沒事,我才二十二,我不想死啊警官!”丁彪急出了哭腔,死死攥著沈鴻衣袖不肯放手。
“你不會死,我們……”沈鴻輕聲安撫,話說到一半就被推門聲打斷。
不必回頭,沈鴻也知道進來的是誰。
門口有兩名警員守著,不敲門就進來的人,只能是他的直屬上司,鮑金波。
“小沈,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