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容與應是,起身將李容牧送至帳外,才又回來。
定智已經吃完了他的夜宵,正捧著肚子在消化食,見李容與進來,漫不經心道,“你說你,好好的郡主不做,非跑來行軍打仗,害得老和尚也受牽連,成天吃糠咽菜,連吃個肘子都要偷偷摸摸。”
他多么懷念在東宮的日子啊,即便是吃素菜,也是花樣繁多的素菜,哪像如今,每日里除了饃饃還是饃饃。
“我要助兄長拿功勛。”李容與坐下來邊拆自己頭上戴的頭套邊道。
為了不暴露破綻,那個頭套必須嚴絲合縫貼在頭上,即便定智已經努力讓它舒適輕薄一些了,可戴一日下來,還是會扯的頭發在隱隱作痛。
定智嘖嘖兩聲,“何苦呢,你聽他剛才說那兩句話,明顯就無意立功嘛。強扭的瓜又不甜,要老和尚說,咱們干脆帶著你哥一起跑哪里躲上幾個月,把兵就交給那個姓崔的去領,豈不逍遙快活。”
李容與此時已經將頭套摘了下來,正在打理著自己的頭發,“我知道兄長性情淡泊,所以我也無意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歡的事,這次對抗突厥的功勞,我會為他拿到。”
聽到這句話,定智破天荒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
從他第一眼見到李容與起,就一直有種莫名的熟悉感縈繞在他心間,盤旋不散。
而且這種感覺隨著他們交流的增多也同時在與日俱增。
先前他以為只是相處時間長了的緣故。
但今天當這種熟悉感再度產生的時候,他開始隱隱有了些別的感覺。
他覺得李容與似乎是知道未來的走向。
她適才的話看似只是一個妹妹想要幫兄長建功立業,可若細想,就會發現她完全不是一個望兄成龍的狀態。
更像是要通過幫李容牧建立功勛,而去達成一個目的。
可那個目的又是什么呢?
定智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收起嬉皮笑臉,“你不是為了他對吧。”
李容與手上動作一頓,抬起頭直視定智,“什么意思?”
兩人僵持著對視半晌,正當李容與以為定智可能是察覺到了什么的時候,定智卻又忽然變回了先前嬉笑的狀態,“老和尚看你一定是想自己做女帝。”
“……”
李容與心情有些復雜。
說不上是失落還是松了口氣,她無奈一笑,道,“我并無此意。”
定智裝模作樣掐指算了算,嘖嘖兩聲,“命運這東西可不好說哪。”
說完,不等李容與再說什么,一溜煙竄了出去,“好了,老和尚要去教徒弟啦,你早些入寢吧。”
李容與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
……
幽州的范陽城內,現在正一片雞飛狗跳。
裴璟早在半月前就收到了李容與已到達雁門郡的消息,可卻直到現在都沒見到李容與出現在范陽城。
按理說早該到了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