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逸,鳳逸,你那個草藥挺管用的。狄爺爺用了之后好多了,你再給我點唄。”
一個白凈少年在易如歌和鳳逸住的草屋外大聲嚷嚷,頓時把腦子里在盤算如何配置草藥,才能最大程度發揮藥效的易如歌,她的思路拉回了現實。
看著眼前笑起來嘴角邊帶著甜甜酒窩的羽逸軒,她真難以想象,這是初見時那個一舉一動都惹人討厭的少年。
經過鳳逸多天的調理,瘟疫村中的人們都恢復了些生機。鳳逸的速度還是那么快。易如歌看著他有如神助一般地解決了這瘟疫村里所有的問題源頭,剩下的不過是等待。
時間會平復父母親失去孩子的痛,孩子失去父母的痛。時間會讓新的孩子誕生。
花草樹木,鳥獸山川都會伴隨著村子里孩子的新生,而跟著重新煥發生機,
看著多日來日夜不停地忙碌不堪的鳳逸,她由衷地為這個男人感到佩服,她這么多天跟著他在村子里行醫。
看到這些人的慘狀,她很同情。可是聽到他們字里行間對鳳逸的辱罵,她又忍不住上前跟人理論。
“你干什么,為什么要這么說鳳逸。”
“他脾氣暴躁,沖動易怒,還是鳳華那白眼狼生的小白眼狼。”
“對啊。咱們瘟疫村的人,誰家男人不是提著腦袋給鳳華打仗。結果呢?他自己猜忌羽大將軍,害死了咱們這么多的男人。還下令把當時跟隨羽大將軍出征的家眷盡數趕出周國,要不咱們也不至于來到這不把咱們當人看的齊國。”
人的記憶會發生偏差,尤其是在一個族群里。瘟疫村的人,有些的確是被當年鳳華一怒之下趕出來的。但大部分的人,都是貪圖白學許諾的好處,自己拖兒帶女主動來的。
只是誰都不愿承認自己丑惡的一面,只想把所有的丑惡都轉嫁到別人身上。
坊間傳聞,不學無術,喜怒無常而且還是鳳華兒子的鳳逸,就是他們口中邪惡代表的最好替罪羊
鳳逸每次都會把她拉回來,不讓她和那群人計較。他眼底的那一抹不在意,卻讓易如歌心里著實一痛。
鳳逸,到底是經歷了什么挫折,才能面不改色地聽著這些別人對他的侮辱。好像這些事情對他而言,不過是吃飯喝水一樣的普通事。
他每天累死累活地為整個瘟疫村服務,卻必須聽著對方對他毫不保留地指責和辱罵。
他并沒有做錯任何東西,卻必須為自己父皇所犯下的錯誤負責。
他卻不心疼自己,像是裝滿了發條的鬧鐘,拼了命地在救人。
何必呢?鳳逸,你這么做,和那個拼命撿回大海沖來海岸,擱淺魚的孩子,有什么區別。不過是累垮了自己,讓易如歌每每看到,都覺得心如刀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