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會在睡覺前,給他唱那首“蟲兒飛”歌。讓他能在噩夢纏身時,得片刻放松。
不過都說一萬件壞事里面會有一件好事。那個總是陰陽怪氣的羽逸軒,倒是會替鳳逸辯解幾句。
“鳳逸也很無辜,他選擇不了自己的父親。不然,他應該也不會想要那種偏心眼到心幾乎長歪了,又對兒子,岳父和大舅哥一家都犯下滔天大罪的,那種豬狗不如的爹。”羽逸軒一邊正眼都不給鳳逸,一邊又給他遞藥箱,還說鳳逸壞話的大塊頭毫不留情地懟回去。
“爹爹,逸軒哥哥,大哥哥,大姐姐,你們看我畫的鳳逸,像不像。”易如歌看著一個活潑潑的小娃娃,拿著一張鳳逸給他買的紙張,沖過來像獻寶一樣給他們三人看他聽母親說過的鳳逸形象畫的畫像。
易如歌頓時覺得一個頭比兩個大。這畫中蓬頭攣耳,齞唇歷齒,旁行踽僂,又疥且痔的男子,再看看豐神如玉,比青松還挺拔,比夏日熾陽還耀眼的鳳逸,真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好笑。
這些人就算是沒見過鳳逸本人,也不該畫成這個夜叉樣子吧。
沒等她先開口,羽逸軒已經怒了。他三兩下把那畫像撕個粉碎。
那小娃娃頓時哇哇大哭,他爹心疼地把他攬入懷中邊安慰邊道:“你瘋了。干嘛跟一個小孩子計較。”
羽逸軒冷笑了兩聲才道:“要不是看他是個小孩子。我就不是撕了這幅畫,而是撕了他這張嘴。
什么鳳逸是個丑八怪。你會不會畫。鳳逸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他的容貌,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莞爾一笑,連天邊的大雁都會掉下來。”
可能是在父親懷里,那小娃娃覺得安全。有可能是羽逸軒這副回憶中帶著絲絲思念,偏偏又夾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仇怨,讓這小娃娃也驚呆了。
他止住了哭聲,大聲對羽逸軒道:““胡說,逸軒哥哥一定是讀書讀得糊涂了。世上哪有這樣的美男子。除非是先魏昭帝,或者是這個小姐姐。”
那人指了指站在一旁裝鴕鳥的易如歌,她很是無奈地拉了下鳳逸。他才是這件事的中心,怎么能置身事外,毫不關心,甚至有些看戲的感覺。
鳳逸把她護在后面,她覺得安心之余,看到鳳逸眉梢眼角隱隱跳動著喜悅的光芒。
“你才胡說。”羽逸軒怒了,他篡緊了雙拳站了起來,這些日子的好吃好喝,讓他恢復了些許將門虎子的氣勢,頓時讓那大塊頭有些膽怯。
但想到自己兒子就在身后,他還是壯著膽子明知故問道:“你,你想怎么樣。”
“怎么,想打架,打就打。我告訴你,老子是很討厭鳳逸,也經常說他的壞話,但這都是老子自己一個人才能說的,你不能說,你全家都不能說。”
羽逸軒被鳳逸打獵來的野雞,催得身高向上竄了一大截。連性格也恢復了些十五歲少年,應該有的熱血沖動。
他毫不猶豫地一拳揮過去。這一拳,打腫了那大塊頭的臉,也似乎打碎了鳳逸和他之間長久的隔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