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么做沒有用。但他還是不由自主地想。如果獲勝不了,至少他還能保住易如歌的性命。每一件事情,都小得像是滴過他與易如歌感情的水。
可水雖至柔,滴水積累為汪洋大海時,卻不僅僅可以穿石,也能摧毀傳說中無堅不摧的城堡。
他到底得到了什么?不是真愛嗎?鳳逸一邊流淚,一邊道:“若是我幾個月以后就要死了呢?她現在知道了我的心意,對她未必是件好事。逸軒,人總要活著才能有未來。我不希望她像魏昭帝的情人離歌那樣,飽受一輩子的相思之苦,若是我失敗,至少她以后想起我時,只不過會把我當做一個暗戀失敗的對象,而不是生死相隔的愛人。”
羽逸軒道:“這么笨,你是怎么能追得上這么好的姑娘。她這幾天到處說你是個大好人。我那時候還在想,難道她不怕腦袋掉下來?還是真的不知道忌諱,就這樣說了出來。”
羽逸軒越說,就越在鳳逸的傷口上撒鹽,他最后不忍心道:“那我們一起把易如歌帶回來吧。她,她其實待我也不錯。
鳳逸還是沒有作為,羽逸軒忍不住道:“等黃花菜涼了,你就成了被她拋棄的舊衣服了。你真是世上是演技最爛的演員,也是這世上最大的騙子,最大的傻瓜。別人待自己喜歡的姑娘好,是恨不得她將自己的十分好,當成一百分。你卻是硬要把易如歌對你一百分的謝意,東砍西砍成零點八分才甘心。
知道你的,知道你是為了她好,不知道地,以為你是故意嫌棄她。聽說那個薛霜郡主總是纏著你,總不會是你們好事快要近了,所以你故意趕走她吧。”
鳳逸還是不說話,羽逸軒急了,又道:“那你呢?你對她的心意,不會比她對你的少。不然,你也不會把姑母和姑父,不,是狗日的鳳華的定情玉佩都留給她。”
他說得輕巧,可屋里聽著的易如歌和屋外聽著的鳳逸心里卻像是刮起了大風。
“砰”的一聲,易如歌不小心踩中了一塊碳,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鳳逸和羽逸軒都聽到了這聲音,
鳳逸落淚,卻怎么都不肯去追易如歌。羽逸軒恨鐵不成鋼地追了過去,對易如歌道:“你別生氣了,我已經把我那個不長眼的表哥狠狠斥責了一頓。
到時候,他要是開口求饒,絕不放過他,把他的腦袋再打出三個包。跪下求饒,也不太可能放過他,不過可以狠狠踹他的屁股幾腳,讓他三天下不了床。屁滾尿流地趴在底下求饒,那就勉強地放過他吧。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很可憐的人,而且他與你一樣,雖在墨色煉獄,心若潔白之荷。
鳳逸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叫易如歌。是前朝公主,也是齊國太子的未婚妻。
只是在她面前,他的聰明,似乎都是假的。他呆呆地立在那里,想著她往日里的一顰一笑。都像是往那個洞口上撒鹽。她會去哪兒呢?他在那里走來走去,可是易如歌的面容就是在他面前揮之不去。誰能想到,她會成為他人生中最麻煩痛苦的日子的來源。
她在他的心上,他如何能躲避。手指捏成了拳頭,悔恨的話不斷在自己心頭響起。“對不起,丫頭。你曾用你最后的力氣救我。又在這巨大誘惑前,都沒想過放棄我。
你對待我,比世上任何人都真心。我卻有了懷疑你,想要拋棄你的念頭。可如今,只要我還活著,就絕不會放棄你。”
這個世界上,她無論跑去哪兒,他都能把她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