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趙云煙坐在窗前的榻上,毫無睡意。
傅胭拿了件深朱色白絨滾邊斗篷,輕輕披在她的身上。
趙云煙回過神來,看向傅胭,“水竹,你真的愿意出府嗎?若你也別的想法,也可以直接告訴我的。”
傅胭明白她的擔憂,耐心回道“小姐放心,奴婢是真心自愿出府的。若奴婢真的有別的想法也定是會告訴小姐的。”
“你們伴我身邊十余年,我早就把你們當姐姐看待。巧蘭怎么會……”
“罷了,只希望她日后不要后悔,能過好日子吧。不說她了。”
趙云煙將傅胭拉下來坐在她的身邊。
“我隱約記得你小時能曾說過,你姓傅,名……”
“傅胭。奴婢原本的名字是傅胭,哥哥名傅墨。”
即使十余年來甚少提到原本的姓名,傅胭仍是會時時回想現代的生活和名字,提醒自己不要忘了過去,保持清醒。
“是呢,是這個名。喏,你把桌上那盒子拿去。”
方榻邊有一矮案幾,放著一個棗紅色鏤空雕花首飾盒,傅胭將它取來。
“打開看看。”趙云煙含笑著說道。
傅胭輕輕拿下未上鎖的小鎖扣,打開后,里面有一張賣身契,一張百兩的錢莊銀票,以及一支金鑲玉的釵子,鏤空的黃金百花圍繞著一顆圓潤的碧玉,花瓣分明,技藝精湛,一看便價值不菲。
傅胭震驚,“小姐!這是……”
“收下吧,此后你便是自由身了,不是奴婢,我們姐妹相稱便可。銀子和釵子是我給你的添妝。”
“不可,不可。這太貴重了。”
“收下吧,這是我的一片心意。以后的日子都得靠你自己啦。”趙云煙溫柔地看著傅胭。
傅胭眼角泛紅,滿腔的感激和不舍縈繞心頭。
這也是她當妹妹寵著長大的小姑娘啊。此后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了。
傅胭俯身,如同兒時哄趙云煙入睡般,輕輕抱住她,“你的心意亦是我的心意。愿小姐日后覓得佳婿,平安喜樂,富貴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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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便是三月二十六了。
臨近黃昏,傅胭一身紅衣端坐房內。
黃銅鏡隱約顯露著女子曼妙的身子。
傅胭平日里裝扮素凈,此時一身鮮紅的嫁衣,也掩蓋不了煥然出彩的精致容貌。朱唇飽滿,柳葉細眉,一雙桃花眼蘊藏著兩顆黑寶石,眸如剪水,左眼角下的那顆紅痣更是給本就亮麗的人兒添加了一分嫵媚。屋外早春招展的迎春花兒,對上屋內的嬌娘,都黯然失色。
傅胭手中抓著紅蓋頭的一角,指尖無意識的繞著。
這便要嫁人了啊,傅胭還有些不真實感。
和蕭烈也沒見過幾面。他是個怎樣的人呢?能一起過好日子嗎?
不過,蕭烈雖是個農家子,膚色較深,但長得很精神呢。一米八五的個子,身板堅挺,身材魁梧。五官不是現代時流行的精致奶油小生的俊秀,而是濃眉大眼的國人傳統審美,看著就精神。正正好戳中了傅胭的審美點。
大腦里思緒無意識的東飄西想,傅胭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在回想蕭烈的顏值,一下子羞紅了臉頰,暗暗唾棄自己,顏控得控制!
“快快快!趕緊蓋上紅蓋頭啊!新郎官帶著人來迎親啦~~”
喜婆子高聲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