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大飯店。
靠窗的雅座,三個年輕人正在吃飯。桌上還擺著一本雜志,《TheInsider》最新一期,封面上的男子,意氣風發,目光堅定。
靳珩穿著休閑西裝,舉杯,“袁先生果然好文采,這篇專訪文采斐然,卻不失客觀真實。因著新業務和你的報道,我們靳氏的股價都上升了一些呢。我敬你。”
高腳杯紅酒流淌,燈光下散發著誘人的色澤。
袁牧此刻只覺得春風得意。因為報道,他在雜志社得以晉升,只差一步就可以成為主編。“靳先生年少有為,風采不凡,我才有的寫。編輯編輯,只是對素材的整合和再加工而已。”
很謙遜的態度。
一旁花瑟俏笑嫣然,修剪完美的指甲,映著杯子的透明,也更增色。“阿珩,多個主流媒體的編輯朋友,尤其像袁先生這樣的大才子,真是如虎添翼,這輿論都更好引導呢。”
“嗯,還是瑟瑟你有先見之明。”
杯中酒已空,靳珩看了下腕間江詩丹頓,“我啊,接下來還有應酬,先告辭。瑟瑟,幫我照看一下袁先生。”
他說著,在花瑟額間輕吻,拿起手機就要離開。
花瑟滿是不舍,抓住了他的手,“阿珩,我送你啊。”
靳珩拍拍她的手,柔聲說:“放心,有司機。你喝了酒,別開車。”
靳珩一走,花瑟的目光一寸寸涼下來,連逢場作戲都特么如此敷衍。
金主已走,袁牧也沒必要耗下去,“花小姐,我該回了,入夜回家多小心。”
花瑟瞟他一眼,直接摁了飯店的鈴聲,“花小姐,有什么需求?”
花瑟打了個響指,“再來一瓶瑪歌。”
袁牧遲疑了一下,沒動,“花小姐,你這是何苦?”
“借酒消愁不行嗎?反正我比這更狼狽的樣子你也見過,有什么了不起?”花瑟吸吸鼻子,楚楚且委屈。
服務員呈上了紅酒,給兩個人各自倒了七分滿,安靜退出。
花瑟晃著紅酒杯,眼神迷離妖冶,“你看,我和別的男人獨處,他一點都不在乎。而我,還苦心孤詣給他張羅,他要進軍新業務,我花家傾囊相助。呵,我真是天下第一傻子。”
袁牧楞楞地站著,不知道說什么。他不想與眼前的女人有任何瓜葛,偏偏她的張揚、她的驕縱、她高高在上、她的無助都在他面前一一展露。
“我…我去趟衛生間。”袁牧畢竟酒量一般,喝了點肚子就有反應。放水之后,總算舒服許多。他摸兜,想給簡妍發個信息,這才意識到手機還在座位上。
等他回來時,正好看見花瑟拿著他的手機,說了聲“喂”。他的心一緊,奪過了手機。“給我。小妍,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安靜的地方。”
在飯店走廊里,簡妍問他電話里的人是誰。
袁牧沒有膽量告訴她實情,雖然他和花瑟之間什么都沒有,但莫名心虛,也害怕她誤會。他說,“是一個要采訪的企業家。”
簡妍掛了電話,袁牧失魂落魄地回來。剛剛那瓶瑪歌,又去了四分之一,花瑟的臉,酡紅如花。
“MD,花家大小姐還是個酒鬼。”袁牧腹誹。“花小姐,我真得走了。”他步子很緊,眼不見為凈,走為上計。
沒走出去三步,聽見咕咚一聲,花瑟從餐桌上摔了下來。她像個小可憐,額頭都青了,抬著眸淚汪汪、求助似的看他。
是的,花瑟一輩子出的窘相,都被袁牧看見了。他無奈,回來扶起了花瑟,很機械地問:“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