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我剛回家。但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家可能是發生了能源爆炸或者是入室搶劫。”
玄關口,面色蒼白的圖靈看著眼前的社區調研人員,后方是一小片圍攏的夜間驚醒群眾和閃爍著紅燈的消防車。
“我不需要你們給我什么口頭描述,我只希望你們能給‘彌爾頓’先生一個足夠令人信服的交代。我現在要收拾爛攤子,你們請便。”
“彌爾頓先生”是圖靈這棟房產的擁有者的名字,也就是羅旺幫他開的戶頭。而他家里出了事兒,責任是要算到社區頭上的。
面無表情的圖靈不斷打斷著眼前社區人員的詢問意圖,并在對方尷尬且充滿歉意的神情下要求他們將外面的人群遣散,自己需要休息。
關上門的瞬間,圖靈留意到門外人群中一名神色忐忑的卷發外國少年。
他轉頭看向沙發上坐著同樣神情忐忑的安德魯,又掃了一眼一邊被子體纏得結結實實的十名雇傭兵。
暫且不提圖靈在迷光公司那邊的遭遇和情況,他在察覺到自家住宅子體異動后,便迅速啟程黑山羊模式下的小綿羊回到了家中。
通過住宅內子體的視野共享,他基本算是目睹了全過程。
在親手收拾掉停留在后院的五個傭兵后,圖靈抱著耷拉著尾巴的狐貍走進了屋里完成最后的收尾。
而家里發生如此巨大的動靜,自然也將這里的社區管理人員和群眾吸引了過來。嘯哭鳥的裂解聲波被周邊的群眾當成了煙霧報警器——因為圖靈周圍除了安德魯外,實質上沒有住宅區,除了店鋪外,這些人都是從兩個街區外的住宅區被吸引過來的,甚至還幫忙撥打了消防電話。
煙霧報警沒什么毛病,只是玻璃碎裂這些細節上的問題暫時需要處理,圖靈只能先以平靜之下藏著憤怒的姿態將人打法走,之后用分子破譯線或者人際上的手段將家這邊的事情處理干凈,就算了結。這方面對他來說不算什么麻煩。
現在對他來說,面前這兩坨人才是最麻煩的——
一身改造外骨骼的安德魯,和被捆成鐵粽子的蝰蛇,臉上還包著幾坨沒有爆炸的粘性凝膠。
“那么安德魯先生,你能告訴我,為什么你會和這幫人一起出現在我家里,并且還制造了這么多事兒?”
安德魯張了張嘴,看了看旁邊張牙舞爪的幻肢子體,站在燈具上的大鸚鵡,還有一邊正在瘋狂撕咬蝰蛇的大狐貍,沒出聲。
現在屋里燈具全碎,包括柜子里備用的也碎了,只要是玻璃都碎的差不多了,包括圖靈為了裝飾酒柜順便買的一些酒。
想到這,圖靈看了眼同樣碎掉的茶幾上一堆混合在一起的酒瓶碎片,腦海中浮現出蝰蛇又是要狐貍又是鸚鵡,還想打包帶幾十瓶酒的行為。
安德魯沉默著,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說。
他是被這位自己秘密保護的對象整蒙了。
金屬觸手,碎肉機鸚鵡,還有這位保護對象進門的時候,怎么看怎么像有個叫灰狐的雇傭兵的模樣……跟這些一比,這狐貍都還挺正常的……
“你嘴里的‘圖先生’‘迷光公司’,還有你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全部告訴我,一字不漏地。”
似乎看出了安德魯的糾結,圖靈給他指了個方向。
“我知道了……”安德魯長出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半小時后。
“所以說,這幫人是迷光公司的合同雇傭兵,并且是戰斗力足以匹敵泰克侵蝕者的作戰小隊。他們出現在我家,是為了抓我來要挾我爹圖山在公司中讓出利益甚至是離職。”
“而你,表面上是一個邋遢的酒鬼,沒有腿的殘疾人,來自米克頓聯邦的移民者。其實你是我老爹圖山的部下,我搬到這里來的行為早就被他知道了,所以安排你密切地保護我?”
“沒錯,您總結得很到位……”安德魯咽了口唾沫,瞥了眼旁邊的幻肢子體,“只是我不知道,您就是……”
“只是你不知道,這棟房子里有個叫聲很大的怪獸,還有一整套讓你SAN值狂掉的安保系統,同時我還是有點名氣的雇傭兵科技獵人‘灰狐’?”
“是的……”安德魯點了點頭。
“那么我基本算是了解狀況了。但是安德魯,我需要保證你的嘴巴夠嚴,包括在我那個神神秘秘的老爹面前。”
“我當然明白!”安德魯立刻保證,卻迎上了圖靈似笑非笑的表情。
“一般來說,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圖靈輕輕揉捏著走到腳邊求安慰的狐貍,說著讓安德魯心底咯噔一跳的話。
一陣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脊背。
但在這時,圖靈話鋒一轉,身后緩緩延伸出一根漆黑烏亮的金屬觸手:
“但在我這里,還有一種別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