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陸觀瀾身死,眾勢力如卸肩頭大山,恰是起兵反抗之時!”
“袁先生說的是。”薛道長躬身,道:
“其實不止各大勢力,就算是我等陸府中人,也是飽受陸家人羞辱,心中艱辛難言。”
“我等為其效力,卻非奴仆,陸家人苛刻以待,早就積怨已久。”
“此即老太爺身死,東安府瘟疫橫行,可謂天時!”
“陸府大興土木,讓出水利,可直攻瓊月湖,謂之地利!”
“各大勢力深受欺壓、盤剝,人心含怒,一引即發,恰是人和!”
“圣教與此時起勢,正是天時、地利、人和齊備,豈有不勝之理?”
“哈哈……”袁先生大笑:
“薛道長說得好,果真不愧陸府管事,要我說,還有一個好處你沒說!”
“哦!”薛道長配合拱手詢問:
“還請先生指教!”
“好說。”袁先生道:
“有閣下之助,送上陸府輿圖,點明陸家要害,里應外合,方能成事。”
“袁先生說笑了。”薛道長面露諂媚:
“薛某不過是順應大勢,做該做的事而已。”
“好一個順應大勢!”袁先生笑著點頭:
“如此看來,東安府上上下下,無不對陸家心懷怨恨,教主大事可成,我等未來可期。”
“孫大夫,你怎么看?”
最后一句,卻是問向場中的駝背老者。
屋脊上,莫求心頭微動。
想不到臨時起意趕來,竟然碰上這等局面,看樣子在陸府身具高位的薛道長,也暗中投靠了玄衣教。
他對此倒是并不奇怪。
當年在肖山坡,他就知道陸府護衛暗中勾結,聯合起來侵吞陸家的產業。
這等事不可避免,但也能看得出,陸府對自己身邊人也極為苛刻。
若非修仙者太過強大,怕是早就被人推翻,更別說什么鎮壓一方百年。
“袁先生說的是。”駝背老者躬身開口,聲音嘶啞:
“不過,陸家乃修仙世家,手段匪夷所思,行事需慎之又慎才是。”
“此外……”
他頓了頓,才道:
“陸府盤剝的對象是各大勢力、城中豪門,卻距離普通百姓太遠,他們對其并無怨恨。反倒是數十年來,幾州之地身陷混亂,唯獨東安府平安無事,對于坐鎮此地的陸家,百姓倒是感恩戴德者居多。”
“一群愚民,他們懂什么?”薛道長聲音冰冷:
“陸府壓榨豪門,金銀、貨物何來?還不是來自這群平民百姓?”
“過了一層,就敬畏有加,殊不知真正幕后得利之人,皆是陸家人。”
“我看……”
他輕輕一哼,道:
“是不是經過當年那件事,閣下怕了?”
上方,莫求眼眸一縮。
他對幾人的對話不甚在意,沒有實力,被人層層盤剝在所難免。
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個世道本就如此。
倒是那駝背老者,孫大夫……
姓孫?
“休要胡說!”老者悶哼:
“薛道長居于陸府多年,應該比我更清楚,修仙之人的神秘強大。”
“孫大夫,無需多慮。”袁先生適時開口:
“修仙者確實強大,但也非無敵,而且即使是修仙世家,有修仙資質之人也極少。”
“據我所知,除了陸觀瀾,偌大陸府數代人,也僅有七人有資質。”
“真正學有所成的,包括那陸蓉在內,唯有兩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