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對方口中所謂的彩禮,不過是由頭,也是兩家結盟的心意。
倒要看看,能開多大口!
“我們來時,看到一座山,那山雖然曾起大火,山勢倒也不錯。”尚墨眼露思索,捋須道:
“聽聞,那山上曾有一個名叫靈素派的江湖門派,不知陸兄能否割愛?”
“靈素派,藥谷。”這個名字,讓陸府主下意識皺眉,老府主之死,可是與藥谷有些許關系。
壓下心頭雜念,他道:
“尚兄想要那山?”
“這好辦,我這就讓人安排,不出一個月,就能把那里歸置妥當。”
“多謝!”尚墨拱手,又道:
“不過只是一座山的話,以后生活怕是不易,不知能否再添些事物。無需其他,凡俗之物即可!”
“這是自然。”陸府主笑道:
“只要尚兄需要,我這就舉全府之力,為云柔、北海在明年之前,建一處奢華宮殿!”
“怕是花費不菲?”
“無妨,自有法子解決。”
…………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一座石亭之中,董小婉目視下方的街道,流民、富戶交織的場景,不禁心生感慨:
“師弟真是好文采,這句詩說的再好不過,讓人聽之,心生悲涼。”
“我有說過這句話嗎?”莫求倒是一愣:
“卻是忘了。”
“那你真是貴人多忘事。”董小婉美眸一番,面上罕見露出女兒家的媚態:
“說起來,你真的打算完全舍棄這邊的家業,跟著我們離開?”
“不管你那位秦師姐了?”
言語中,隱有忐忑。
“秦師姐自有她的打算,至于我,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什么家業。”莫求搖頭。
“倒是師姐所言的仙島、修行,我很感興趣,來此一世如若不能見識一番,豈非空活一場。”
“師姐,前輩同意你去?”
據他所知,此去‘仙島’,遙遙無期,就算一路通暢,往返也要數年。
董夕舟雖然治好了暗疾,卻也時日無多。
此去,怕就是永別!
“你不明白。”聞言,董小婉面色一暗,搖頭道:
“我爹一生,一直都盼著的,就是讓我去那里,找……找到我娘。”
“我如果不去,他怕是能當場死在我面前。”
莫求點頭。
以董夕舟那執拗、偏激的性子,這等事,還真有可能做出來。
當下問道:
“二小姐可曾說過,什么時候走?”
“快則一兩月,慢則過了這個冬季,總之已經見過了尚家人,對府主有了交代,也該走了。”董夕舟身軀前傾,手扶欄桿,面上泛起愁容:
“我從未離開過東安府,也不知道那所謂的‘仙島’,到底如何?”
“去了,不就知道了。”莫求卻沒這個擔憂,他心無牽掛,行若浪子,可以說走就走。
正要再說些什么,下方的動靜讓兩人同時側目。
“傳,府主令,今年賦稅按往年基礎上,再增四成,可以功沖抵。”
“寒冬未去之前,一并交付,未能及時交付者,一律按罪問罰!”
大喝聲,自馬背騎手口中傳出,沿街穿行。
街道上,人群大嘩。
驚慌失措的混亂,隨著騎手的前行呼喝,朝著府城四下蔓延,就連那游蕩長街的富戶人家,此即也顯出驚慌。
繳納賦稅的日子還不到,家里余糧不多,再加上還要在原有基礎上增加四成,這……
憑生災禍!
莫求兩人不禁為之皺眉,彼此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憂慮。
東安府自去年大旱,就災禍不斷。
更有一場瘟疫遍及府縣各處,百姓遭災,這時候繳清賦稅都已千難萬難,更別提還要在此基礎上再加四成,豈非要人性命?
陸府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