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裕風覺得自己被盯得有點發毛。
他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有些僵硬地轉過了身去。
伸手往額頭上輕輕一抹——全是冷汗。
“很不可思議對吧?”
坐在身后的男人緩緩地吐著煙圈,用沙啞的嗓音說道。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戴著只顯露著薄薄嘴唇的面具的臉龐,也隱沒在了兜帽的陰影中。
“明明還隔著一片幽深的海,卻依然還是能感受到那神祇一般的威壓。”男人似笑非笑道。
“啊……是啊。”
韓裕風深呼吸了一口氣后,才勉強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了下來,面露苦笑道,“夢想家先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當獵人這么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魔物。”
“這有什么。”夢想家笑了笑,“我也在海拉待了這么多年,不也還是第一次遇見。”
“那可真是沒想到了。”
韓裕風笑笑,神情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夢想家先生,既然【虹橋】已經完成了,那么我之前拜托的事情,您看是不是可以……?”
“不要急嘛,韓先生。”夢想家默默吐煙,“【虹橋】的開啟確實多虧了你的幫助,可是——那個家伙,還沒完全醒來呢。”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吧,夢想家先生。”韓裕風苦笑道,“門我已經替它開啟了,它出不出來,可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
“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韓先生。”
夢想家微微側目,望向幕墻之外的深海,“它當然會醒來……”
“每一個籠中鳥都渴望黑夜后的黎明,我覺得它也不例外——你說呢?”
韓裕風有些苦澀地擠出了一絲笑容。
確實如夢想家所言。
但他擔心的卻并不是這個。
——等那個籠中巨獸徹底蘇醒過來的時候,可能一切就都為時已晚了。
等到那個時候,天災降臨,長夜漫漫……
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座城市,那還是個問題。
見到韓裕風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哀傷,夢想家掐掉了煙頭,笑著安慰道:
“別擔心,韓先生。”
“我說的一切,都會做到的。”
“這座城市,終究是我們的。”
“當然,這個世界——也差不多了。”
隔著繚繞的煙霧,聽著玻璃幕墻外汩汩流動的海水聲。
韓裕風望著夢想家那張戴著面具的臉,忽然有些惶恐了起來。
他開始迷茫了,當初做的那些決定,到底是不是正確的選擇。
…
…
“夢想家?”
走在地鐵入口里,路懷秋好奇地道,“真的會有人取這種奇怪的名字嗎?”
“這很顯然并不是本名。”唐雨笙說道,“海拉組織的人都喜歡給自己取一個代號,以便他們隱藏真實身份和暗中行動——就像我們獵人一樣。”
“所以那個叫做夢想家的家伙,就是十年前海城百妖夜行的策劃者么?”路懷秋道。
“不知道。”唐雨笙搖搖頭,“但根據大多數的情報來猜測的話,應該就是他沒錯。”
“是個怎么樣的家伙?”
“也不清楚……”
“那他有什么樣的能力?”
“也不懂。”唐雨笙皺了皺眉頭道,“海拉是一個非常極端的異教組織,他們所開發的命輪,在聯盟的序列庫中幾乎很少能找到相似的,更別說同樣的了……”
踏踏踏……
走進昏暗的站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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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幾乎在一瞬間內被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