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衛嘉樹忽然覺得,誠妃看她的眼神有些灼熱。
“有皇上這般眷顧,妹妹保不齊還能再生個一兒半女呢。”誠妃忽的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衛嘉樹嘴角抽搐了兩下,“我自生了修優之后,身子骨便大不及從前了。”——更要緊的是,皇帝一直認真做避孕措施。
誠妃嘆了口氣,已經不年輕的臉上露出幾許遺憾之色,她惋惜地嘆了口氣。
衛嘉樹:你惋惜個毛線球啊!
一直以來,她與誠妃的關系都還不錯,雖然沒有什么利益往來,但彼此見了面,也能有說有笑。
誠妃旋即溫文一笑,“本宮打東宮時就伺候皇上了,二十多年了,本宮還從未見皇上這般長久寵愛過誰。”——別看皇貴妃和貴妃位高,但如果說,誰能動搖東宮儲位,只有良妃。
誠妃熱切地打量著良妃的容顏,雖然不夠嬌嫩了,但依然叫人覺得美不勝收。
衛嘉樹被誠妃看得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甚至她都有點懷疑,誠妃是不是想掰彎她!
她悄悄退后了半步,“那個……今年的海棠也快落盡了。”
誠妃仰頭看著簌簌傾落的海棠花雨,“是啊,這花兒朵兒再美,也終有凋落的一日。”——但良妃的寵愛,且至今沒有衰敗的跡象。
虞氏如今雖然可堪與良妃平風秋色,但誠妃冷眼瞧著,虞氏不過就是一時之寵。皇上雖多召幸虞氏,但素日里只會留宿良妃的殿宇。
誠妃笑容和藹:“妹妹不必憂傷,花開花落自有時,皇上對你是極長情的。”
三句話便要扯到皇帝頭上!誠妃就這點兒不好。
衛嘉樹訕訕一笑,“那個,我有些累了,先告辭了。”
誠妃微笑著目送良妃。
姜美人看著良妃遠去的背影,眼中滿是艷羨,“良妃娘娘容顏保養得真好,怪不得這樣得寵。”
姜美人自誕下十二皇子之后,容顏就大不及前了,在加上其容色本就不是絕色,如今已漸漸泯然后宮。
西南叛亂平定的之時,已經是盛夏光景。
皇帝也終于能騰出手來,給兩個已經成家的皇子加封,皇帝倒是極大方,封二皇子修仲為瑾郡王、三皇子修儀為珹郡王——庶出皇子除非自己立下卓著功勛,否則最高也就是郡王了。
只不過,皇帝擬的這個封號著實有點偷懶,謹妃的兒子是瑾郡王、誠妃的兒子就是珹郡王?
如此一來,東宮和何家恐怕要更加不安了。
前朝暗波涌動,后宮這幾年倒是素來安寧,當然了,只是衛嘉樹認為安寧,在旁人眼里,怕是覺得虞美人的盛寵叫人永無安寧吧?
不止是嬪妃討厭虞氏,甚至連太后也頗有微詞。
天澤二十一年的春日里,衛嘉樹帶著阿優前去壽寧宮給她祖母請安,太后前些日子病了一場,如今精氣神不足,整個人都懨懨的,因此詮嬪紀氏每日陪侍在側。
二公主下嫁之后,詮嬪更是孤零零的,除了陪伴太后,便甚少去別的地方。
請了安之后,太后愛憐地撫摸著阿優的小臉蛋,“小十一又長高了。”
阿優挺起小胸膛,圓臉蛋上滿是驕傲——小孩子大約都是盼著長高長大。
說了沒幾句話,太后便不由抱怨起來,“自從添了虞氏,這后宮里,就只有姜氏誕下一子,除此之外,便再無嬰啼之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