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凌料定,在三更左右,田博泰砒霜發作時,不可能瞬間斃命,掙扎、痛吼的現象肯定會有,三個值夜的婢女也必定會發現。
因而被殺滅口,實屬兇手的慣性,不稀罕。
既有慘叫,田夫人就在田博泰的枕邊,怎會聽不到?即便她再怎么疲憊不堪,也不可能失去所有的知覺?
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田夫人被人下了迷藥!
真是如此嗎?
剛剛不久,田夫人卻隱瞞了田博泰對她說過所有的話,難道她就不想為夫君伸冤報仇嗎,兇手一日找不到,她豈能安心?
柳凌越來越感到田夫人有問題。
接下來,她要去會會這個田夫人。
田夫人由于身體虛弱,心情悲傷,早就被送到軒院。
軒院的正房還放置著田博泰的冰棺,田夫人就在東廂房里修養。
軒院已經開始打起了靈幡,顯得一片凄涼。
在院子里值守的婢女小廝有許多都已穿上麻衣,整裝備好。
由于田府婢女的衣服,給了柳凌莫大的方便,徑直來到東廂房。
忙碌的下人們,并沒有任何人因為她陌生的面孔而盤問。
房間里留有一個侍婢伺候左右,透過淺藍色的紗帳,朦朧看到田夫人仰面躺在床上,呆呆的看著上頂。
“拜見田夫人,奴婢有事稟報。”柳凌俯身一拜,小心翼翼地說道。
“說!”田夫人的言語冷漠,讓柳凌聽起來有種想馬上撤離的想法。
柳凌掃視了一眼站如雕松的侍婢:“田夫人,可否單獨說話?”
田夫人覺察到柳凌的話里有異,把身子側向柳凌的方向,犀利的眼神盯著柳凌許久,才抬手揮退了身旁的侍婢:“姑娘坐吧。”
一眼就能識別柳凌的假身份,看來這個田夫人在前廳的回答,確實是有意而為之,隱瞞一切,也必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凌并不想坐下,依舊站在原地:“田夫人好眼力,田府上下這么多人,竟然能夠一下子識別我是田府之外的人,小女子佩服!”
“你……姑娘既然能夠光明正大的來到這里,我想,你也不在意告訴我你的身份吧?”
柳凌一怔,自己光明正大嗎?好像不是。能夠喬裝打扮進入田府,豈能稱得上光明正大。
柳凌越思索,就越感覺田夫人的話里有刺:“我……我是東城縣縣衙的仵作柳凌……”
“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柳仵作!只是不知,柳仵作到我田府是官府授意的,還是你自己的主意?”
“因為幾樁案子的牽扯,我是私自過來的。”
田夫人冷笑了一聲:“噢?到底是什么樣的案子,竟然與老爺的死牽扯到了一起?看來,柳仵作的到來非同小可了,說說吧,我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