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除了代表兵部出席的李邦華外,戶部尚書畢自嚴,刑部尚書喬允升,工部尚書南居益也紛紛表示支持。
“李侍郎應該主動上奏請辭這南吏部尚書。”刑科都給事中毛士龍站了出來,對李邦華道。
李邦華淡淡的道:“陛下任命我為南京吏部尚書可違背朝廷制度?還是說本官沒有資格當這個南吏部尚書?”
毛士龍:“當然沒有,可是”
李邦華現在是兵部侍郎,升任南京吏部尚書也只是升了一級而已,而南京六部本就是閑職,相當于明升暗降,自然不違任何規矩。
李邦華直接打斷了毛士龍的話:“既然不違背制度,我為何要拒絕陛下任命?”
毛士龍啞口無言了。他總不能說大家應該聯合起來一起反對皇帝這樣的話。
對李邦華的選擇,黃立極非常理解。李邦華是江西人,現在江西為反賊控制,李邦華的家人很可能歸附了反賊,既如此,李邦華又如何敢違抗皇帝命令?
“李大人升任南京吏部尚書合乎規矩,無需多言。既然大家達成共識,那便以內閣的名義向陛下上書,請求陛下收回宋應星、田爾耕之任命,周閣老,便由你負責擬這道奏疏吧。”黃立極道。
周延儒看了黃立極一眼,發現至始至終黃立極都只是問眾人意見,自己卻始終沒有表態,現在卻又讓自己寫這道奏疏,真是老奸巨猾。不過周延儒卻無法反對,只能答應下來。
議事結束,眾臣們紛紛向宮外走去,因為內閣在宮內,幾位閣老卻無需出宮。
回到內閣值房,黃立極把侍候的仆役打發出去,默默坐了片刻,也開始寫奏疏,奏疏的內容卻不是勸諫皇帝收回亂命,而是向皇帝表示,愿意把老家田地捐獻出來,分給無地百姓
六部六科大臣們剛剛走出宮城,就見錦衣衛都督田爾耕帶人迎面走來。
“諸位大人膽子真大啊,竟然商議反對陛下?”田爾耕攔住眾人去路,似笑非笑道。
“我等并非反對陛下,而是請陛下收回亂命,像你這樣的人有什么資格當南京刑部尚書?”毛士龍冷笑道。
“我有沒有資格,自由陛下決斷,倒是你嘛,和逆賊勾結,有謀逆之嫌,來人,給我抓起來!”田爾耕命令道。
“你敢亂抓大臣?”毛士龍怒道。
眼看著田爾耕手下錦衣衛向著毛士龍逼來,在場的官員們相互看了一眼,紛紛涌上前來,把毛士龍擋在身后。
“田都督,你抓捕大臣可有陛下旨意?”吏部尚書王在晉質問道。
“對謀逆大案,錦衣衛有抓捕審訊之權,陛下遠在南京當然來不及請示,但我已經向皇后請示,有皇后懿旨。”田爾耕舉著一支卷軸,冷冷道。
皇后懿旨?在場的官員們面面相覷。因為周皇后平時太低調,他們下意識的把她忽略了。而按照朱由檢南巡前的安排,南巡之后皇后輔佐太子監國,周皇后當然有命令錦衣衛抓人的資格。
既然有周皇后的懿旨,王在晉自然不敢再擋錦衣衛抓人,但仍然不甘的問道:“田都督抓人可有證據?”
“自然是有的。”田爾耕冷笑道,“蘇州舉人張溥涉嫌謀逆先是在蘇州掀動叛亂,勾引白蓮教反賊進攻蘇州,后又到南京投奔反賊袁崇煥,實乃罪大惡極。這毛士龍和張溥是同鄉,經常通信,必然和張溥有勾結。”
在場的眾官員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是因為張溥的緣故抓人。張溥是復社領袖,復社成員多達數千,遍布江南江北,便是這朝中也為數不少,若是都抓起來的話,簡直是一場官場地震。
“和張溥相識便涉及謀逆嗎,田都督可不要制造冤案!”王在晉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