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了,又來了!
這些文官總是這樣,滿嘴的仁義道德為民著想,聽起來都是要致君堯舜為皇帝好,實質上是用道德綁架自己這個皇帝,以達到他們不可言說的私欲!
君不與民爭利,這個民指的不是普通百姓普通私戶,而是你們這些官紳,是要把絲綢完全控制的那些江南士紳吧?
朱由檢心中冷笑著。
可是黃立極明明是河北人,為何要替江南那幫士紳說話?難道他和東林黨勾結到了一起?
想到這里,朱由檢露出了狐疑的目光。
看皇帝沉默著,殿中那些官員說的更起勁了,輪番上奏,一個個引經據典上自三皇下到五帝描述了古代圣君的作為,然后談及皇帝除掉魏忠賢閹黨大快人心是明君所為,總之一句話,皇帝要做明君便不能與民爭利。
朱由檢突然有些悲哀,他除掉魏忠賢,打壓東林黨,滿以為已經徹底控制了朝堂局勢,然而涉及到了利益,滿朝官員竟然沒有一個站出來為自己這個皇帝說話!
這一刻,朱由檢突然明白了皇祖父萬歷帝為何四十年不愿上朝了,那是看透了這幫文官的無恥嘴臉,偏偏又拿他們沒有辦法的無奈之舉啊!
可是,朕不是皇祖父,朕不怕你們,更不會對你們妥協!
這一瞬間,朱由檢心中生出強大的斗志!
“與民爭利?你們說朕是昏君嗎?”朱由檢幽幽的的說道。
話語雖然平淡,但如同一道悶雷一般在殿中朝臣們心頭炸響,很多人臉色大變。
黃立極偷偷的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皇帝,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出來說了那番話。
“陛下贖罪,臣等沒有這個意思。”御史何必求連忙說道,“臣等只是致君堯舜,只愿江南織戶能過的更好一些。”
“致君堯舜?”朱由檢冷冷一笑,“朕在你們眼中,恐怕是可以隨意欺騙的昏君吧!”
“蘇州織造,從永樂時便有,太宗、仁宗,歷代先帝都曾派出內監都蘇州織造,難道在你們眼中,太宗、仁宗他們都是與民爭利的昏君嗎?”朱由檢厲聲說道。
“臣等不敢!”一幫人嘩啦啦跪倒了一片。
“不敢?朕看你們敢的很!”朱由檢冷冷道,“一個個看起來道貌岸然,一肚子的男盜女娼,打的什么鬼主意以為朕不知道嗎?就是欺朕年幼!”
這話太重,不只是何必求,幾乎把滿朝官員罵了個狗血淋頭,好些官員如坐針氈、惶恐不安。